其中李璬事先便被任命为蜀郡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虽然一直是遥领——因而为上皇前驱,先至蜀地。据说他治蜀两月,人心安定,但却受宰相崔圆所谮,罢居内宅。随即上皇退位,就把他们兄弟几个也全都轰到北边儿来了。
原本老爹是皇帝,他们跟着老爹,天经地义,但如今皇帝变成了阿哥,则没有第一时间追随,生怕阿哥心里会不爽啊……因而李泌随口一问,三王都面有惭色。李泌知道自己问错话了——白天谒见的时候,皇帝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儿——急忙转换话题,又问:“因何永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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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李璘,在李泌的认知当中,英姿飒爽、勇武有才,远远超过了李璬等辈,当朝亲王,也就建宁王李倓可与相提并论。更重要的是,李璘虽然跟李亨是异母兄弟,两人的感情却很好——李璘自幼失恃,基本上是被三哥李亨抚育长大的,李亨还经常搂着这小兄弟一起睡。那么今晚皇帝领着几个兄弟过来跟我碰碰面,为啥不肯带上李璘呢?
李亨一边翻着手里的梨,随口回答道:“永王到荆襄去了。”
李璬等人帮忙解释,原来上皇入蜀途中,经过汉中郡的时候,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下诏命诸子分领天下节度使,谏议大夫高适苦谏,却不肯听。结果李璬等人,或者先领蜀地而后被罢免,或者胆怯不敢前往任所,最终全都被打包塞来了李亨身边;只有李璘,素怀大志,应诏从命,当即就带着王府侍卫东行了。
他的新职务,乃是“山南东路、岭南、黔中、江南西路四道节度使,江陵郡大都督”,奉命坐镇江陵,统筹军事,调动兵马以抗叛军。
李瑝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上皇天帝还真是保爱十六郎(李璘)呢,一口气就给了他四道节度使……我等才各得一道而已。”
李汲在旁,一边侧耳倾听,一边把烤好的肉陆续递给皇帝和三王享用。他自己虽然连咽口水,肚子也“咕噜噜”地叫,却不敢先吃。
就听李泌劝谏说:“陛下,诚如高谏议所言,上皇命诸子分领天下节度,并非善策,反易割裂社稷。如今既然上皇禅位,陛下自当总制天下兵马,不宜再分给永王啊——还是赶紧下诏,命永王……”
李瑝接口道:“把他也叫到定安来,若不肯来,必有反意!”
李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即面色稍霁,望向李泌,那意思——你且继续说下去。
李泌拱手道:“臣安敢说永王有反意?而若陛下因臣之言,召回永王,反易使兄弟之间起龃龉,则臣有离间骨肉至亲之嫌了。如今上皇命诸王都来辅佐陛下,而上皇年事已高,僻居蜀地,膝下岂可无儿孙服侍啊?应当命永王即释兵权,西归成都,暂代陛下侍奉上皇,以全陛下的孝道。”
李汲悄悄斜瞥了李泌一眼,心说行啊,这主意出得不赖,胸中果有韬略,不是寻常书生。
李亨也颔首,说:“长源所言有理,诸弟中永王与朕最为亲近,自当替朕在上皇驾前,笃尽孝道——明日便让中书拟诏。”
说着话,把烤好的两个梨递给李泌,李泌赶紧略略欠身,双手接过,并说:“臣食量本小,有此二梨足矣。”
李璬趁机拱手请求:“陛下也为臣弟烧一颗梨吧。”李亨不允,说:“汝等皆有肉食可饱,何必吃梨?长源不但茹素,亦常绝粒,朕恐他饿乏了精神,这才亲手烧梨,命他进食,汝等得肉便尽,又无须朕劝。”
李璬倖倖然地假笑说:“臣并不想吃梨,不过以此试探陛下心意罢了,陛下为何如此偏心啊!要不然,我等三兄弟共乞一梨如何?”
都胡子一大把的老爷们儿了,这话说出来就象在撒娇,李汲听了不禁好笑,只能假装躲避油烟,把脸侧向一旁。
李亨还是不肯答应,命李辅国再取别的果子来,分赐诸王——今天这梨,只有长源一个人能吃,你们全都不够资格!
李瑝撇嘴道:“臣等因为陛下亲自烧梨,故而恳请,别的果子又有什么意思哪。”
李玼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俩胡闹也就罢了,可别把我也给带进去——“长源先生受到陛下如此的恩宠,为人臣者谁不羡慕?臣等请求联句,吟咏此事,或者可以留下千古的美谈。”
李汲心说不错,这个是懂得做人的。
李亨听闻此言,也来了兴致,就指指李璬:“颍王出句吧。”因为三王之中,李璬最为年长,这得有个排行次序在。
李璬略一沉思,开口便道:“先生年几许?颜色似童儿。”
李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