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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本是上皇第三子,而且出身相对低微,其母杨氏连妃都不是,只是个贵嫔而已,打小就没想过能当太子,则做一辈子太平王爷,不犯事,不失宠,于愿已足。谁成想大哥李琮莫名其妙地挂了,二哥李瑛因武惠妃构陷,遭到废黜,旋即赐死。当时呼声最高的是武惠妃之子寿王李瑁,就连权相李林甫都紧赶着去巴结李瑁……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李瑛遇害后不久,武惠妃即受惊而死——据说是被冤魂索了命去——随即皇帝在武惠妃的葬礼上,一眼瞧中了寿王妃杨氏,竟然逼令儿子离婚,再找个机会把杨氏迎入宫中——那就是艳名闻于天下的杨贵妃。
既然抢了儿子的老婆,则老爹心中不能无愧,更担心儿子怀恨,将来对自己不利,因此这储君之位么,李瑁你彻底没份儿了!就此二十八岁的第三子李玙才莫名其妙地被册立为皇太子,旋即改名李绍,再改李亨。
李亨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蹲了整整的十八年,从青年俊彦一直熬成中年大叔,内有皇帝老子的猜忌,外有李林甫、杨国忠等奸相的暗箭,他始终不倒,主要是靠着尽量不参预国事,不臧否朝政,每天夹起尾巴来做人。有些人在长久蛰伏之后,一朝龙飞九五,就此全面反弹,变恭谨为倨傲,变俭朴为奢靡,变仁恕为残虐,睚眦必报——好比说前朝的隋炀帝;但李亨不同,他夹尾巴早就夹习惯了……
尤其是正赶上这么一大烂摊子,他还敢肆意妄为吗?
因此在这位皇帝忠厚的面孔下,其实堆满了软弱的肥膘,郭、李等将敢不听命,房琯请战也只得应允,李亨本能地觉着,朝臣们谁都没把自己放在眼中,身边只有李泌、李辅国……对了还有一个张淑妃,三人可信。
所以他才竭力拉拢李泌,不但倚为腹心,甚至于对其从弟李汲也恩宠有加。你以为就光李俶、李倓他们知道“曲线救国”,靠着笼络李汲来讨李泌的欢心,李亨偏不懂这个道理吗?
况且群臣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自然对皇帝还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陛下”的,这让夹了半辈子尾巴,曾被李林甫、杨国忠视若无物的李亨很不习惯,更觉恶心。反倒是这个李汲,乡下愣小子一个,虽然不怎么懂规矩,却敢对自己直言不讳,并且也没仗着李泌做靠山,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因而那夜仅仅初见,李亨就对他颇有好感了。
当时便金口玉言,说李汲“天真烂漫,有赤子之心”。你瞧这才是实诚人,朕身边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长源此番来会,也比当初在东宫时矫情多了;李辅国虽然忠心,老奴才瞒着朕也别有花花肠子,以为朕不知道吗?
因而李亨今夜谈完了正事,临走之前,才会问李汲:“据闻建宁每常赏赐美食于汝,适儿也与汝为友,则居此间,可还惬意啊?”一是真关心这个使人可喜的小年轻,二也是侧面提点李泌:广平和建宁都在讨好你,朕全知道,但你的心思还得主要放在朕身上啊。
李亨这种性情,别人也许所知甚少,或者只见一斑,李泌曾经亲侍数年,他又精明无比,深谙人情,哪有不明白的?所以只远远地听说李亨在灵武登基了,便知必为群下所挟,非其本意也。李汲多次向他探问皇帝的秉性,李泌一开始还含糊其辞,逐渐的也就放开了,乃对李汲备细道出。
李泌的潜台词是:一,今上可是个好人啊,你不要担心有朝一日我们君臣会失和;二,今上可很软啊,若无我的辅佐、扶持,恐怕他过不了这个坎儿,所以我必须得出山去相助!
李汲也很鬼——不负了“老鬼”之名——就此利用乡下粗人的假面具,尝试获取李亨的欢心,并逐步为自己索取一些利益。那夜吃烤肉,牛刀小试,可算成功,所以今夜见问,他当即顺杆爬,叉手道:“不惬意。”
李亨倒也不以为忤,看了看李汲身上,说:“是因为朕未曾赏赐绢缯,汝仍着麻衣,故而不喜么?”
李汲说不是啊——“家兄亦着麻衣,为弟者怎敢穿丝绸?只是草人生性好动,陛下却每日只唤阿兄去,将草人留在院中,无事可做,好生的气闷。”
李汲希望皇帝就此下令,让他可以继续陪伴在李泌身边,跟着出城去犒军。但李亨却笑笑说:“朕与长源有军国重事商谈,汝便跟随,也无可置喙——便如方才一般——岂不是更气闷么?”
李汲心说我刚才是想插话来着,可是敢吗?真插话你们让吗?
李亨转过头去,关照李辅国:“且予李汲符信,允其可在宫中行走吧。”
李辅国闻言大惊,忙道:“大家,李汲只是个庶人,岂能在宫中任意行走啊?此事违……此事并无前例。”
李亨不悦道:“庶人而居于宫中,也无前例,如汝所言,要将他与长源一并赶将出去么?!”
李辅国急忙鞠躬:“老奴不敢……”
李泌在旁插嘴道:“
陛下,臣在宫中行走,已属殊荣,臣弟年轻不懂事,岂能援例啊?万一他惹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