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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回纥将领拍着胸脯报名,说我叫“车鼻施吐屯发裴罗特勤”。
李汲心说你是俄国人吗,名字竟然那么长?
其实对方是连名字带职务全都报出来了,就好比李汲自报“正七品下致果副尉李长卫”一般——其名车鼻施,“吐屯发”是指监察官,“裴罗”是王子王孙,指其为回纥王族,“特勤”指爵位,仅次于叶护和设,可汗之下位列第三。
帝德抬手介绍道:“太子领四千骑来,我将两千,吐屯发将两千,监督全军,说话,管用,守信,放心。”
李汲心说哎呀,我倒不知道帝德的品级那么高,而这个什么吐屯发(其实本名是车鼻施)貌似比帝德只高不低啊,那我若能擒下此人,跟回纥方面就有得可谈了。
他如今深信,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
当即反过手中横刀,朝身后一背——为策万全,暂且还不能收刀——左手则五指并拢,侧向抬与胸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车鼻施撇撇嘴,尽显倨傲之态,便欲迈步上前,与李汲放对。帝德担心他大意落败,便赶紧提醒说:“休看此人年轻,膂力却强,又善角抵,昔日我与之较量,不过片刻便即落败,吐屯发千万小心啊。”
车鼻施耳听此言,不禁微微一愕,随即转过头来,望向还在马背上的帝德,问道:“你说真的?他竟然连你都能打败?”
帝德点头道:“绝无虚言。当日吐屯发留守大营,我随太子往见广平王,与李汲他们角抵为戏,我便输了。太子闻知,亦称他是勇士,还将前几日猎得的杀人狼皮,当场赏赐给了他。”
车鼻施不由得豹眼微微一眯,伸手捋了捋胡子,然后瞬间转身,重又跨坐回马背上去了。
李汲不禁疑惑,忙问:“这是何意啊?”你总不会想跟我比马战吧?别说我没有坐骑了,就算有,技术也肯定比不过你们草原民族哪——你这是胜之不武!
帝德有些尴尬地痰咳一声,回复道:“你,年轻,没胡须,吐屯发不欺负孩子。”
李汲不禁有些好笑:“你方才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莫不是怕了吧?”心中甚是遗憾。
实话说,那车鼻施人高马大的,在正式交手之前,李汲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咬定牙关,大不了我拼命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若再不惜命,不怕这个回纥蛮子不折在我的手上。若能击败了他,起码可以救下旁边儿那些被掳的唐女;若能彻底压制,说不定能跟帝德再多谈谈条件。
我这儿怒气正攻心,热血正上头呢,要能多救几个人下来,哪怕事后自己被乱刀分尸,老子也认了!
可谁想车鼻施是个“聪明人”,身份尊贵,不涉险地,也不知道帝德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竟然就怂了——你怂不要紧,我这两膀子力气可该朝谁去发泄啊?!等会儿若连热血也泄了,这洛阳城中女子,难道指望叶护太子发慈悲,或者是李俶兄弟有担当吗?
李俶也就算了,谁也不可能指望他,李倓你怎么到这会儿还不露面哪?!
那边车鼻施叽里咕噜对帝德说了一大篇,帝德帮忙回复李汲道:“吐屯发百战百胜,杀勇士,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他不怕你,只是不……不值得他打。”说着话,略侧过头,避开车鼻施的视线,朝李汲使了一个眼色。
那意思:他就是怕了,帮帮忙,给他留点面子吧。
车鼻施确实有些胆怯,因为谁都知道,帝德乃族中第一勇士,过往车鼻施也不是没跟他较量过,基本上有输无赢,那么能够三拳两脚就打败帝德的唐人,我敢上前去放对吗?及时找个台阶下,尚可保全脸面,否则的话,一旦落败,部下多在身边,此后还能对我的命令遵行无误么?甚至于周边颇有些平素跟我不对付的家伙,到时候必定到处宣扬啊,我老脸还往哪儿搁?
就跟帝德商量,咱们不如一拥而上,将这小子拿下吧——他脚边那个不过无名下将而已,不必理会生死。
帝德摇头道:“不可。他是广平王的心腹,岂可擅捕?且我等那么多人擒他一个,必为唐人所轻啊。他有刀在手,相互间若有损伤,也坏两家交谊,怕会误了太子的大事。”
车鼻施听了,不禁哑然。
唐朝因为储位之争,此前闹出过不少的风波,李亨险些处死了亲生儿子李倓。当然啦,其实李倓尚未表现出争储之意,但也并非李辅国、张淑妃等人纯靠脑补,才会在李亨面前反复说他坏话的。
因为李倓论德望并不逊色于李俶,论才能更远远过之,他确实是有争夺储位的资格,若真起意,还真不怎么好拦。李、张等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李倓得势了呢?此人为王时便力阻阉宦、后宫干政,嫉恨我等,则若得储位,甚至于身登大宝,我等还能有好结果吗?
防微杜渐,还是先下手的为强!
相比起来,回纥方面是真真正正地为储位而展开了明争暗斗——叶护太子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