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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笑道:“自然是前汉的飞将军李广。曩昔李将军亦率百骑出营,射杀匈奴射雕者,未及归还,忽遇数千敌骑。百骑大恐,欲逃,李将军却说:‘我去大军数十里,倘若遁走,匈奴从后追射,我等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留下,匈奴必以我等为大军诱饵,不敢出击。’于是不退反进,且距敌二里后,下马解鞍……”
羿铁锤在旁插嘴问道:“李将军最后如何了?”
李汲道:“胡骑果然疑惑,不敢出战,李将军觑见有白马敌将出而监军,于是上马,率十余骑射杀敌将,复归解鞍,士卒皆卧……”
其实他嘴里说着,两眼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外,果然吐蕃兵怕有埋伏,内心疑惑,不敢直接冲杀过来,到距疏林约两箭之地,便开始收部整列了。
李汲见状,当即加快了语速,说:“取法乎上得其中,我固不如李将军,但岂可不以李将军为榜样啊?诸君,可敢战否?!”
羿铁锤抢先大叫:“战啊!杀呀!”
李汲当即从胡禄中抽出一支鸣镝来,搭上弓弦,朝天劲射——“呜”的一声,清越高亢,林外的吐蕃兵都不由得一惊。
旋即李汲双腿一磕马腹,便当先冲杀了出去。
他早就瞥见敌阵之中,有一骑铠甲映日生辉,应该是缀了金属片的,而且戴一顶擦得锃亮的金属头盔,想来是名将领;于是才出疏林,便即搭箭开弓,待见距离在百步左右,毫不犹豫地就放松了弓弦。
“噗”的一声,那将侧身躲闪,羽箭失了准头,楔入对方身前一名骑兵左肩。
随即李汲就把弓给抛了,从鞍上摘下骑矛来。
自从那日在睢阳城外遭遇南霁云,几乎被南八一槊捅翻之后,李汲便欲苦练槊技,只可惜一直不得机会。好不容易随军西征,想找陈桴、羿铁锤等人求教吧,偏偏那二位也并不擅长使槊……
主要是马槊盛行于南北朝时,直至唐初,因为对骑士本人的素质要求过高——李汲本人倒是合乎要求的——故而逐渐被稍稍轻便些的骑矛甚至于骑枪所替代,这年月还能精通马槊的,估计也就南八、仆固怀恩等极少数勇将了。
所以李汲只好端着一支骑矛,其身比枪为长,约莫一丈四尺——若依汉尺,正好丈八——其刃却比槊短小一些,但对付少有重铠的吐蕃骑兵,已然足够了。
李汲特意挑了蕃骑多数止步,原本疾驰之势已衰,正在整列,却还没能布置完善的那一瞬间,率兵出林,猛冲过去,骑矛所向,先刺一敌下马。吐蕃兵纷纷马打盘旋,未能及时起步,就仿佛一个个固定靶似的。李汲嫌骑矛轻,干脆单交左手,右手则自腰间抽出横刀来,顺着马势侧向划过,又将一敌劈得血溅当场。
不过吐蕃方终究人多,左右两翼很快便包夹过来,想要合攻李汲,但陈桴、羿铁锤等神策军骑也已跟上,当即枪刺刀砍,与敌军杀到了一处——主要目的是保障李汲的后背,并且顺着李汲捅开的缺口,力争将敌阵彻底撕裂。
其实吐蕃方面是骑阵而非步阵,最佳的应对方式就是快速散开,并且提起马速来,然后再尝试兜抄、包夹唐骑。问题是促起不意之间,即便将领有这个想法,也还没来得及颁下命令去啊。
李汲以“飞将军”李广为榜样,绝不回顾,直取他一直盯着的那员敌将。
这也在于,他对身后的陈桴和羿铁锤等人足够信任,或者不如说,他选择信任这些同袍。
战马奔驰之际,两百步距离不过转瞬即过,对面敌将的身影越来越是鲜明。那将自知难避,也急忙端起枪来,欲将李汲迫退。
可是李汲不但不退,甚至连躲都不躲,瞅准了来枪,抬右手横刀在胸前一撩,堪堪磕开。几乎同时,他手中骑矛也已接近敌将胸膛,敌将本能地将身一偏,同样躲过。
随即两匹马就直接撞上了。
李汲是策马疾奔,吐蕃骑将胯下马可还没来得及起步,就此一撞,两马同时长声嘶鸣,李汲的坐骑前突之势稍稍一滞,对面的战马可直接就踉跄后退了,颠得敌将在马背上剧烈一晃,若无马镫借力,几乎倒撞下去。
李汲顺着惯性,臀部离鞍,将身子朝前一倾,右手横刀当即直劈下去,正中那将颈侧。他察觉到手腕略略一震,刀劈之势受阻,便即一抽腕子,顺势回拉——“吱”的一声,颈血喷起来一尺多高。
李汲心说妥了,伤了大动脉了,你要还能活着回去,我跟你姓!
唐人好诗,往往连乡野俗人都能口吟数句——当然啦,只是吟,不会做——李汲才穿越过来的时候,见的人少,导致还曾经一度起过抄诗扬名的妄念呢,如今回想起来,真正愧杀。此前不久,他就曾听羿铁锤口出过四句诗: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李汲当场喝彩,说这诗好,想不到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