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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昊逢人便自称祖籍在泾州临泾县,乃是西晋大将胡奋之后……其实这话他自己都未必相信。
但他确实不是鄯州本地人氏,只是从军后便长驻鄯城,经过十多年的经营,在城内的势力盘根错节,也算是条地头蛇了。尤其陇右主力东援后,胡昊实际担任鄯城的守将,加上县中无令,丞、尉、主簿等又根基浅薄,诸事亦皆仰承胡指挥旨意,这天高地远处的土皇帝当的是那是相当惬意啊。
倘若弃守鄯城,就等于掘掉了他的根基,以胡昊的品位、功绩,尤其是能力,换一个地方,还能这么人五人六的么?而只要还在鄯城,哪怕头上多一个郭昕,甚至于李汲,为了军政事务的畅行无阻,也总离不开他这个地头蛇啊,自己照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实权在握,即便不能肆意妄行吧——他倒也没有那种奢望——优裕、闲适的生活总不至于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所以蕃贼既退,咱们是不是可以恳请节帅,收回前议,不要放弃鄯城呢?
本以为多数军将都是会赞成自家提议的,尤其是李汲,这艰苦百战才保住的城池,谁舍得转眼就放空啊?尤其在人人被酒的前提下,都是当兵的——即便李汲,胡昊观其行事,也更象武夫多一些——因胜而骄,激昂振奋之际,多半会一起鼓噪,要求长驻鄯城……
谁成想郭昕、李元忠还没明确表态呢,李汲先蹿出来挡路。
而且李汲随即便大声质问胡昊:“难道胡君以为,蕃贼既去,将不会再来么?”
胡昊嗫嚅着道:“料想蕃贼今冬、明春,必是不敢来的……还可从长计议。”
“今冬、明春不来,明秋又如何?再如今岁一般,被迫提前割尽田野之麦,到时候拿什么来供应军士、百姓,抵御蕃贼哪?”
“只须上下一心,奋战……有郭、李二位将军指挥,李巡官威名震慑,今岁既能退蕃,焉知明岁不能?”胡昊也明白李汲所言无解,粮草确实是个大问题,因而故意含糊过去了。
李汲心说你这就是物质不重要,靠精神能打胜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少产”呗,真是可笑!正待反驳,谁想羿铁锤在身后也叫起来了:“正是,如今已聚两万余众,且花大半年的时间修筑工事,巩固城防,未必不能再破蕃贼于鄯城之下!”
李汲暗叹一声——我是假莽,铁锤你丫是真莽,说话都不过脑子……你瞧老陈就没你这么信心满满,还敢出声给胡昊帮腔。正待反诘,就听郭昕在上开口问道:“今日之宴,诸君可吃好了么?”
“末等俱已酒足饭饱。”
郭昕说好——“且撤宴,就鄯城之事,正要与诸君商议!”
于是撤去食案、杯盘,郭昕将陇右道的地图铺开在地板上,招呼众将围拢过来,然后缓缓说道:
“我知诸君既逐蕃寇,全此鄯城,必不忍心轻弃——我又何尝不然?因而宴前便反复思忖,鄯城尚可久守乎?今将我之所思、所虑,明告诸君,人多必然智广,若有良策,还望直言相告。”
说着话,先瞥一言李元忠,李元忠缓缓点头,那意思:我倒是还没有深入地琢磨过这个问题,郭兄你先说吧,我听着便是。
郭昕伸手朝地图一指:“此战最初的规划,我驻鄯城,并城中戍卒,不足万众,只要小峡不失,后路通畅,维持军心人气,约可守住三个月,以挫蕃贼之势。然后节帅派李将军领兵来策应,我寻机弃守东撤,再于小峡竖起第二道防线,则蕃贼绝不能威胁鄯州,粮尽必退。
“不过正式接战后,才知道我未免将敌势料想得过于孱弱了……往日在河西御蕃,所逢多为弱旅,以为一名唐兵可敌三个蕃贼,再有坚城为恃,便十数万大军来,我亦不惧。然而‘三尚一论’所部精锐,其战力并不在我军之下,再加马重英狡诡,又能造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以不足万众御其十万,其实不易敌。
“幸好李将军将部分蕃贼,诱去了小峡,轻减鄯城的压力……”说着话,偏过头来,朝李元忠微微一笑。
李元忠却道:“这都是长卫之功啊……是他的污言秽语,什么‘猩猩能言,不离禽兽’,把马重英给骂得急了,为怕损伤军心士气,乃不得不分兵猛攻我小峡。”
李汲阵前“拉仇恨”之举,在座诸将,即便没有亲见,也全都听说过了,于是一起哄笑——当然是善意的——室内气氛倒因此松快了一些。
李汲垂着头朝众人拱手,以示不敢居功,随即问郭昕:“郭将军以为,倘若没有节帅增兵小峡,鄯城恐怕难以守足三月么?”
功劳是大家伙儿的,我逞逞口舌之利,算得了什么啊?还是别歪楼,继续听郭昕分析下去为好。
郭昕颔首道:“正是。幸亏节帅及时派发增援,使李将军在小峡破敌,进而李巡官奋夺东垒,到那时候,我才真有守足三个月的信心。”
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向羿铁锤:“若如羿君适才所言,蕃贼明秋再来,仍是十余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