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排开大队人马,这就使得数量居于绝对劣势的唐军,在各个局部战场上反倒能够以众击寡,以勇破怯,由此稳占上风。
然而李汲却厮杀得很不尽兴,原因也在于所领步卒,自己不能撇开部下去单骑闯阵,再加上道路狭窄曲折,马也很难跑得起来。跨坐陇右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身旁又有士卒卫护,自然安全系数比较高——只须防备流矢便可——且挺矛下刺,无人能挡;然而骑矛一挺一收,速度相对迂缓,且逐渐的,没人再敢往他马前凑了。他又不敢朝前跑得太远,战马固然奔踏如风,再想掉头就比较麻烦啦……
于是干脆跳下马来,撇了骑矛,就背上摘下双锏,大喝一声,突入敌阵。一对锏抡圆了,也不管对面是将是兵,是矛是刀,是步是骑,只管打将过去,自然逢刀断刀,逢枪折枪,逢甲破甲,逢骨裂骨。
既在步下,往来蹿跃颇为方便,身旁才空,便可一个箭步,再入敌群;才将一伙胡兵驱散,又再奔向下一处战场——
李汲觉得,我这对锏真是造对了呀!
从前一直没能得到畅快使用的机会,感受还不太深,仅仅觉得腰挂或者肩负一对三十来斤重铁锏,足够威风煞气罢了。今日才体会到乱军之中,锏这玩意儿可比刀好使得太多啦。
主要这年月的道具,无论横刀、障刀还是陌刀,全都属于窄身刀,宽不过寸许,基本上没有破甲的功能——虽说对面胡兵少有着甲,尤其是铁甲的,但终究有盾啊,而且人的骨头,实话说也挺坚硬的。
刀劈中甲,或者硬骨头,必定伤刃,甚至有可能折断——根据李汲从前的经验,再好的刀,如他这般执之突阵,杀敌近百,多半也就只能支撑一场战斗而已。什么百战名刀,不存在的;什么传世神兵,从来见都没有见到过。
尤其刀具还可能楔入铁甲或者骨缝,不易拔出;退一步说,倘若劈砍而入肉太深,也得费点儿力气才能撤回来。因此横刀在战场上的用法,基本是刺,或者斫中一点,然后抹杀,真要象传说中的鬼头大刀那样刀刀照脖颈砍去,早就力尽招缓,被人用长矛给捅成刺猬了。
锏则不同,所到处无不摧破,招数间少有迟顿,双锏抡开,既伤敌又护身,几乎无隙可趁。当然啦,也得李汲这般力大招猛的才能使得动,抡得开,若让普通小兵也用锏,最多十斤,以这年月的铸造技术来说,同样容易折断。
相信如李嗣业那般惯使陌刀,甚至号称刀起处人马俱碎的,使的也不是普通陌刀,起码要比小兵所用重上两倍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