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扳鞍上马,缓带缰绳,朝街外而去。
这偌大都中,除了李汲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啊,除非去寻许公……但我认得许公,许公却不认得我,他能信我的话么?要不然先找家客栈寄居一宿,说不定李汲明日便归……
正在彷徨无措之际,突然街边蹿出一个小孩子来,一把揽住了陈若的辔头。陈若赶紧勒马——别把孩子撞着——旋即俯身下去问道:“你这娃娃,拦我做甚?”
那孩子上下打量陈若,然后抽抽鼻涕,回答道:“你休走啊,有人予我一文钱,要我留你下来?”
陈若一皱眉头:“留我做甚?”
“你不是来寻李二郎的么?二郎确乎领兵到凤翔去了,他家门子并未诓你,也天晓得何时归来。说有个你的故人,稍歇便来,想是要邀你吃酒去呢。且不要走。”
陈若更疑惑了,心说除了李汲,长安城内还有我什么故人?正不知道该如何行止才好,便即扳鞍下马,摸摸那孩子的头:“好罢,我便在此等待一时半刻的,且看会有什么故人来。”瞧这小孩儿貌似挺老实,不象在骗我,再说了,他骗我有啥意义啊?
大概一顿饭的时间,陈若正感不耐,忽听身后有人叫道:“有劳陈兄久候了。”
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却回想不起来,陈若赶紧扭过头去,只见说话的是名士人,身量不高,头戴垂脚幞头,身穿素色襕衫,腰系丝绦,足登快靴,左手把玩着一柄团扇,正自翩然而来。
陈若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急忙松开马缰绳,遥遥拱手道:“原来是崔兄,洛阳一别,久疏问候——陈若有礼了。”
对方淡然一笑,近前来还礼道:“崔措有礼。听闻陈兄自陕而来,想必张公、南将军等,俱已安然撤离洛阳宫城了,二郎总是挂念君等,若闻此信,必定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