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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先在魏州打击大户,既已没收彼等田产,很多人被迫流亡相州——只是薛嵩再不肯帮忙说项了,你们能够活着,李汲就算给了我很大的情面啦。
其后又施政于博州,博州缙绅勾结山贼为乱,被南霁云轻松讨平,于是又十数户逃往北方的贝、德二州。郭谟提醒秦睿:“节帅若欲交好魏博,则不可接纳彼等,不如逐之。”然而逃亡缙绅中有不少读书人,而秦睿幕下就缺读书人,实在是舍不得啊……
由此特意行文李汲,说我接纳那些逃户不是想跟你做对,而是为了造成两镇不和的假象,用来麻痹天雄军。
天雄军就是从前的冀州镇,领冀、沧、瀛、棣四州,田承嗣才刚从朝廷请下来军号。秦睿深恨田承嗣,每欲夺其基业,田承嗣对他虽无太大恶感,图谋之心却只有更炽。因其本有野心,不甘居于冀州四战之地,而向北是幽州李怀仙,向西是成德李宝臣、昭义军薛嵩,实力俱强,相邻唯一的软柿子,那就只有南面武顺军的秦睿了。
然而武顺军虽弱,也有两万雄兵,在没搞定燕、赵其余势力,起码使作壁上观之前,田承嗣也是不敢仓促动兵的。因而他常遣幕下前往清河,诡言交好秦睿,其实是意图麻痹对方——这对仇家想的完全一样。
秦睿行文李汲,说贵我两家联合,以谋田承嗣,事机倘若泄露,恐怕田某戒备难图。所以啊,咱们表面上不如冷淡一些,私底下携手便好——这便是我接纳贵镇降人的理由。
李汲回信,表示理解。秦睿由此大喜,就忙不迭地将逃户中多名士人召入幕下为吏——至于武顺军中从此普遍敌视魏博,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因为秦睿对李汲嘛,其实也未必存有多大善意,他还奢望弄死李汲,好继承某个小寡妇呢……
时光荏苒,春尽夏来,李汲接到了上都留后使卢杞传递来的书信,展开来一瞧,先是点头——这驻京办主任挺称职啊,打探到了那么多有用的信息。
但他随即便皱起了眉头,因为卢杞通报,程元振完蛋了。
程元振原本深受李豫信重,其势熏天——李辅国在时,朝中多呼“五郎”而不敢名之,换上程元振,则被称呼为“十郎”……但他有心之恶,不受惩处,无心之恶,倒给自己掘好了坟墓。
此前因为担心李豫的身体,程元振曾经隐匿凤翔战事不报,幸亏李汲及时点醒,才未酿成大错。等到吐蕃军退,马璘还朝,当面指斥程元振,李豫恼怒,斥责其不识大体。
其实“不识大体”四字考语,并不算有多严重,尤其在皇帝看来,宦官需要懂得什么大体啊?听话就成了嘛。但朝臣得此契机,纷纷上奏弹劾程元振,太常博士、翰林待诏柳伉更是上疏切谏,请杀程元振以谢天下。
因为程元振已经彻底寒了节镇之心了,就这一方面而言,他比李辅国更遭人恨:首先是诱杀来瑱,继而又得罪了马璘,此外还有同华节度使李怀让,亦因程元振而死——
李怀让是陇西成纪人,定远将军李俱之子,少充行武,肃宗时入殿前射生,后晋升为左神武军大将军,实领威远营——是李晟的老上司。安史之乱平后,出李怀让为同华节度使,保障京东,此前御蕃之战,亦领同华军出征。
然而李汲前往凤翔,却并未得见李怀让,因为他已经死了……据说是此前大震关战败,同华军先退,程元振以此责问李怀让,李怀让虑为所害,干脆自己抹了脖子……
树倒众人推,由此李怀让自尽的罪责,也全都按在了程元振头上。理由很简单,因为李怀让昔日与李辅国相交甚笃,可以算是老阉的重要党羽,则李辅国死而程元振继,怎么可能容忍李怀让继领重兵呢?
——卢杞来信中,于此节语焉不详,李汲揣测其意,都中似有李怀让实为天子迫死的流言……倒也是说不准的事啊。
总而言之,朝议汹汹,最终李豫归罪于程元振,褫其诸职,罢归本乡。
其实程元振倒不倒的,并不重要,李汲最关切的是,据卢杞所奏,程元振前领诸职,有一半落到了鱼朝恩手上……特么的那混蛋就此重新又抖起来啦,且恐怕无人再能制约!
同时倒也有一个好消息:李豫终究敌不过群臣屡次上奏催促,正式册立李适为皇太子了。
卢杞做事还是很负责任的,其在京中,以李汲所留三万钱及雅轩茶肆的收益,厚交大臣,宣扬李汲之德,及魏博镇之艰辛,于是李豫大笔一挥,从大盈内库中将出三千匹锦缎来,赏赐魏博。
李汲接到消息,第一反应:你打发叫花子哪?堂堂一朝天子,赐予外镇节度,就拿出这么点儿财货来?你这可是赏赐魏博镇的,不是赏赐我个人的,两州之地,扔下这三千匹缎去,连水花都见不着一点儿!
而且我魏博本就盛产丝织品啊,你为啥赐锻呢?折成现金不好么?
然后第二反应:朝廷才刚富裕俩钱,您老人家就开始造啦……
安史之乱初平之时,京师物价腾贵,斗米竟达千钱,就连御厨
也无一季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