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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汲亲押数十车贡物,前往长安,消息传入华州治所郑县,周智光并不为意,他麾下牙将姚怀、李延俊却慌了,急忙求见问计。
因为此前魏博贡物被劫,就是这两将所为。
周智光横行同、华,所作所为不象朝廷重镇,却似啸聚山林的贼寇,常命麾下兵卒假冒盗匪,抢劫来往商旅。甚至于自关东输入长安的贡物、漕粮,他都敢劫;不少士人被迫绕道同州东出,周智光下令同州守将李汉惠于路邀捕,一律处斩。
——打我这儿过敢不留下财物,反了你们的!
那他为什么如此肆意妄为呢?一是京师近在咫尺,兵权握于手中,相信朝廷不敢轻易来伐;二是两州财赋,周智光全都入了自家私库了,不肯将出来资供士卒,则士卒想吃饭,想穿衣怎么办?出去抢啊,给我留一半儿,剩下的你们可以自己分喽。
甚至于麾下牙兵千人,供奉也不足额,乃是抢劫的主力军。
且说前日魏博贡物入华,消息报来,周智光便命姚怀、李延俊去劫,二将多少有些心虚,劝说道:“李魏博乃天子爱将,又有‘键侠’之名,最为悍勇,则若劫其贡物,倘异日责问起来,如何处置?且传报魏博贡物不多,不过少许紫草、绢帛而已,不如放过去吧。”
谁成想周智光却将双眼一瞪,呵斥道:“李汲有何可惧?我力敌万夫,二子皆能开七石强弓,便李汲来厮打,三个对一个,也必取其狗命!况乎魏博千里之遥,难道他真敢将兵来讨要么?
“去岁崔圆过华,我看在他三朝老臣份上,只留下一半贡物,难道李汲能与崔圆相比?都云河北产好绢,虽不过数十车,若劫了下来,也够四五百兵换身新衣了。汝等若不肯去,我便命以他部,三年之内,汝等休再向我讨要绢帛!”
二将无耐,只得领三百牙兵,装作盗贼,把魏博的贡品全都给抢了。其后不过月余,便报李汲亲押贡物入关,二将忙去向周智光问计:“若李魏博责问节帅,讨要前贡,如何是好啊?”
周智光一撇嘴:“若彼还敢讨要前贡,此番便不再押贡物来也。既再进贡,且亲身押送,可见是不敢触我虎须!”
“则我等还劫是不劫?”
周智光两眼一瞪:“汝等要劫,自可去劫!倘若兵马有所折损,我必不与汝等干休!”
姚怀、李延俊心说嚷嚷得挺凶,结果你不还是缩了嘛……不去抢最好,李汲勇名遍传天下,你或许不怕——还得领上两位公子——我等多半不是他的对手啊……
正要退下,周智光喝止二将,问道:“则我家祠堂,修建得如何了?”
原来周智光志得意满,打算在郑县城中为自己起建生祠,好让士卒逢年过节前去祭拜,加强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度——他估摸着要比足额发放粮饷,或者大施犒赏来得有效,而且还便宜。
二将忙道:“闻朝廷已遣中使来,要给节帅升官,这当口再建生祠,怕是不妥吧……”
周智光撇嘴道:“有何不妥?便中使见了,难道还敢去长安告我的刁状吗?我杀阉宦,非止一个!”命令说赶紧的,端午之前,必须要完工。
翌日一早,果有中使余元仙到来,赍诏加授周智光为检校左仆射——这是和政公主之计,想要以此来麻痹周智光,或许等到秋防之时,他就敢将兵西出了,方便擒拿。然而周智光接诏后却不谢恩,反而詈骂道:“我有大功于天下国家,为何不与平章事却与仆射?且同、华地狭,不足施展我才,倘若益以陕、虢、商、鄜、坊五州,才见朝廷爱将之意!”
还遍数朝中大臣过失,自元载往下,连骂了二十多人——没骂鱼朝恩——最后放狠话说:“其挟天子以令诸侯,惟周智光能之!”余元仙不敢回嘴,觳觫而退。
余元仙才走,姚怀便奉书来见,说李汲已经到了郑县城外,却不进城,还致书请节帅出城相会。周智光命判官邵贲展信诵读,内容倒是挺客气,也不提前日贡品被劫之事,只说既然途经郑县,理应入城拜望,但华州贼多,唯恐贡物有失,希望周帅可以出城一会。
周智光不由得“哈哈”大笑:“李汲畏我矣!”随即一摆手:“由他去吧,何必相见?”
姚怀出得大堂,李延俊接住,问他:“如何?”姚怀便将李汲信中所言,大概齐说了,李延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则清元先生卜算,有如目见,其所判也必为真——我等危矣!”
姚怀道:“昔日若非清元先生点醒,便鱼公也险为李魏博所害——不如我二人将之荐于节帅,请为节帅禳灾避祸吧。”
李延俊摇摇头:“节帅方得志,便天使也不放在眼中,宰相都敢喝骂,必不肯听信清元先生所言……还是往求先生,只为我二人禳灾的为好。”
于是一起来见高人清元先生,也就是李汲麾下的江湖术士常恒。
前段时间,常恒游行河北各镇,探查消息,此番李汲西归长安,命尹申把他唤将回来,先期潜入华州。话说常恒追随李汲前往魏博,还
是头一回走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