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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黑更半夜之时,天雄军南北两侧的营垒得知大营遇警,各自发兵来救,结果正好见着自家大纛徐徐跌落尘埃……于是军心大乱,士卒奔散。然而数时之后,远处设伏的邢曹俊也领兵杀将回来,却直入魏博军空垒。
为了方便友军策应,邢曹俊设伏之处其实并不遥远,也就在魏博营垒以西十里之外而已,所部三千,半数骑兵,俱为精锐。黑夜之中,一点点火光都极为显眼,只是正好两点——天雄军营、魏博军营——一线,遂为魏博军营中灯火,遮蔽了天雄军营中战火。邢曹俊是得到北营快马来报,方才急匆匆率兵而归的,心说估摸着自己赶不上救援本营了,不如尝试去攻敌垒,行围魏救赵之计吧。
只可惜,所围之魏,只是空垒,除去几十名重创难行的伤兵外,别无将卒;而所救之赵,早就连大旗都让人给薅下来了……
好在魏博方面的物资、器械,还有数日之粮,俱落邢曹俊之手,他在天雄军中又素有威望,因而急忙召集南北两军残部来会,等天明时,终于收拢了万余兵卒。
其实天还没亮的时候,田乾真就建议过李汲,既然出乎意料地赢得了大胜,不如赶紧派兵回去守垒,以免为敌所夺。李汲却摇摇头:“将士激战一夜,已皆疲累,岂堪再战?我军空垒便让于贼寇,又何所惜啊?”
随即笑道:“难道天雄军垒中物资,不比我多乎?”虽然尚未点算,且还有不少被烧掉的,终究是屯扎数万兵马的大营,总能搜出不少东西来的吧。
“且幸亏我折了旌节,不使为贼所夺,否则贼若提出交换,不知我舍得不舍得。”
说着话,手抚部下才刚从主帐中搜到的田承嗣的旌节,声音略略放低些:“也不知同为节度之旌,究竟有何区别了?能不能将来我用……”
他知道田承嗣夜遁,大营为魏博军所得,对方士气必挫,不是那么容易整备得起来的,则天亮之前,只要咱们不主动迎上去,估计对方也不敢来攻。可是等到天亮之后,说不定却还有一场恶战在等着自己——终究天雄兵数是自军的数倍啊,却不知是否有威望、能力都足够的将领,可以召聚离散,重组部伍了。
于是命部分士卒搜刮天雄军营,并剿杀附近落单的天雄败卒,留下三成精锐,赶紧坐地假寐,以便恢复体力。
果然天明之后,哨骑来报:敌军已占我垒,其数不下万众,而且……貌似正在整军出营……
李汲一皱眉头:“是什么人,好大胆量!”下令咱也出营布阵,而且我要亲自去前线瞧瞧,究竟是哪员天雄军将,这统御力和威望几不下于田承嗣本人啊。
总不会那厮没被雷万春追擒住,不知道怎么兜了个圈子,反倒跑我西面去了吧?
至于邢曹俊,他知道大营为夺,士气低靡,幸亏尚未传来田承嗣被擒或被杀的消息,自己还能用些谎话,暂时稳定人心——“田帅一时不察,为敌所趁,然我今也夺其营垒,此战不为败也。田帅已入衡水,正待我等往救,正好重整旗鼓,与田帅两面夹击,可望一举破敌,以雪昨夜之耻!”
他心说昨夜一场激战,魏博方面不可能毫无损失,尤其全师往袭我军大营,破釜沉舟,这往往士气鼓得越高,跌落速度也越快;我若趁其疲惫,急往攻之,尚堪一战之力,即便不胜,也能退回守垒;若不往攻,我军士气必更蹉跌,用不了两三天,连我都没把握控制得住了……
于是挥师出营列阵,对面魏博军同样列阵,遥遥相对。邢曹俊急于得知田承嗣的消息,便策马出阵,高呼道:“某,天雄军都知兵马使邢曹俊也,恳请李帅前来阵前答话。”
李汲听人传报其言,不禁笑笑:“好,我正想要瞧瞧,这所谓天雄军文武全才、智勇兼备的邢将军,究竟是何许人也。”
策马前出,遥遥见礼。邢曹俊便道:“大势底定,李帅已无胜算,则不就此撤兵归镇,更待何时啊?”
李汲不由得一皱眉头,心说你啥意思?你家主帅都跑没影儿了,如何反说我无胜算?
眼见李汲面露不解之色,邢曹俊便趁机问道:“请教,我镇田帅,可已为贵军所擒乎?”
李汲点点头:“田承嗣已为我阶下囚了。”
邢曹俊笑道:“李帅休要诓我,若已擒田帅,必缚之于阵前,便害了田帅性命,也必高悬其首级,则我等唯有俯首而降矣。”
随即正色道:“昨夜李帅侥幸取胜,夺我营垒,逐去田帅,然我亦得魏博之垒,且仍控扼浮桥。今贵军后有衡水坚城,前有我军守垒不退,后路为绝,则粮秣还能支应几日啊?我既为天雄军将,营中存有多少粮食,自然是知晓的。”
谁都不可能将大笔军粮直接储于营中啊,则若被奸细纵火,或者敌军施放火箭,一个不小心就要给烧光了。一般情况下,大营中都只有数日,最多十数日之粮,大头全都存在更为安全的基地之中——好比魏博之粮,是在信都;而天雄军之粮,分在衡水和东北面的下博县。
邢曹俊道:“实不相
瞒,我今已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