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直接访问:
实话说这年月的江湖之上,还不足够精彩,既无后世民间结社习拳之风,更比不上小说家那些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则在聂锋的认知当中,所谓江湖异人,也就善借地利,能行鸡鸣狗盗之事吧。
于是依照战阵上防偷袭的故智,在秦睿囚室外事先挖了几条浅沟,铺上柴草,且在沟内预牵绳索,上挂銮铃……
精精儿夜间来救秦睿,原本是攀墙走壁,避过守卫,如壁虎般潜入地牢的,但既见秦睿所在,自然要跳将下来,那才方便溜门撬锁了,于是一脚便踩中了陷阱——也是牢中并未点灯,漆黑一片的缘故,否则以他的江湖经验,还不至于那么快便着了道。
这浅浅的壕沟,自然难不住精精儿,顶多也就一个趔趄罢了,要命的是那些绳索和銮铃……听得铃声响起,牢外当即人声鼎沸,守兵各执器械,争入搜杀。
精精儿不禁有些傻眼,反倒是秦睿反应得快,忙道:“事不成矣,汝可速去!且记得为我寄书李汲之妻,她与我过往有些交谊,若得说情,我终究可脱囹圄!”
精精儿答应一声,急忙一纵身,再度蹿上墙去——牢中狭窄,真要是涌进一二十个兵来,便他轻功再好,也难得脱身之策了。
即便见机得快,及时外逃,他仍被迫发射飞镖,连伤数人,而自己也被一箭射中肩窝,好不容易才带伤逃去。
但于此同时,另一边对于郭谟的救援,却极为顺利。
秦睿麾下异能之士,自非精精儿一人,他仗着自己轻身功夫,善于潜伏,孤身来救秦睿,却命另一队人同时去救郭谟——虽然郭谟说你先救秦帅,再来救我,但可想而知,若真能劫秦睿出牢,衙中警备必更森严,那还有机会再救郭谟吗?
聂锋对郭谟等人并不怎么看重——关键是不知道郭某乃是故“神机营”的统领——只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吏,看管相对松懈,遂被其麾下顺利救出。双方会合后,郭谟被迫筹思后计——他只考虑过秦睿得脱,而自己难逃,就没预见到实际情形恰好反过来——不禁顿足道:“秦帅不能救出,我等又该如何是好啊?”
精精儿道:“秦帅云,可致信魏博李帅之妻,她从前与秦帅颇有些交情,或可相助缓颊,求得李帅宽释。”
郭谟叹息道:“如今不是李帅的问题……如汝所言,天雄军已至城外,这信都怕是难守,则一旦城陷,秦帅落于田承嗣之手,便凶险了。”
精精儿反倒笑笑:“我倒期盼天雄军破城,到那时候,衙署中难道还有恁多守卫么?我等便潜伏于侧,寻机劫了李帅,暂时躲藏起来——我已在城内安排下了隐秘之处,除非天雄军屠城,逐户搜杀,否则必不失陷。”
可是他们料想不到,第二天一大早,天雄军便即撤离了……羊师古疾驰至信都城下,说明了漳北的战局,并出示邢曹俊之信,符璘被迫率部东撤,暂往武邑县安身。
为了稳定城内局势,聂锋在与羊师古会面后,便于通衢张榜,并派士卒高声宣讲,说明我魏博军在李帅的统领下如何激战漳北,终于大破敌军,逐去田承嗣。消息传来,郭谟、精精儿等尽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郭谟说得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帅危矣!”
魏博若是也败了,即便败得不是很惨,都必须与武顺、昭义两镇唇齿相依,共御北侮,李汲不敢对秦睿如何,不管拘囚多久,最终还是要放出来的;但如今魏博军不败反胜,李汲正当志得意满之际,还会再顾惜秦睿的性命吗?
郭谟判断:“我若是李帅,将趁胜凯旋,既至信都,知秦帅已为阶下之囚,正好趁机假途灭虢,夺我贝、德二州!”
精精儿有些迷糊:“既然魏博得胜,逐去田承嗣,正当继续挺进,犁庭扫闾啊,因何反要退兵?”
郭谟摇头道:“汝不知兵事。今魏博虽胜,终究只有万余兵马,而河东军不能来,昭义军与我武顺军又已败退,彼若恃胜而骄,孤军深入,必致丧败——天雄军未必无再战之力,而幽州既已发兵来,焉知不会再遣增援啊?成德在北,又向背不明。此画蛇添足之事,智者不取也。”
精精儿还有些不服,嗫嚅道:“先生云魏博必败,他却胜了;今又云不会继续进兵,则若还不如先生所算……”
郭谟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手捻胡须,自言自语地说道:“必须即刻致信李夫人,请她关说一二,或肯宽释秦帅……然,秦帅所云有旧,不知是多深的交情,是他有恩于彼啊,还是彼有恩于秦帅啊?我皆不知,却难估算成败……”
思来想去,最终狠狠地一跺脚:“不可将秦帅性命,只寄望于一妇人!”
精精儿问:“先生可有妙策?”
郭谟道:“我等当急归清河,聚集兵马,封锁关津,以防魏博趁虚而入。魏博既退,人心思归,若为我堵塞通途,军心必乱,或可以此与李帅做交换,请他宽释秦帅归镇吧……”
于是寻机潜出信都,兼程急归。休歇之时,郭谟声情并茂地写下一封书信,恳请崔氏
伸出援手,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