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李汲看来,不满二十,那都还小呢。
于是暂且敷衍过去,只让红线暂充崔措的侍女,贴身服侍——方便老婆掌控住她。
——————————
本年十一月,诏颁天下,改元为大历——于是永泰二年,就变成了大历元年。李汲闻讯不禁腹诽,这三天两头的改什么年号啊,计算起来多麻烦——为啥就不能固定一个元年,其后百年、千年不变呢?
哪怕一帝一元也成啊——我站秦始皇,讨厌汉武帝!
且说薛岌折返滏阳后数日,改元之诏尚未传至河北,已闻薛嵩奉诏而行,往赴长安去了。但薛嵩临行前,仍命薛崿而非薛岌留守府事,李汲为此不禁有些担忧,命尹申密遣异人,探查昭义军情形。还有一处需要重点关注的,则是天雄军,要密查田乾真入镇后的各种施政举措。
年末岁尾,薛嵩尚未归来,杜黄裳跑了一趟长安城,先伴着天使前来,颁诏嘉奖魏博诸将吏——李汲得以荣升为检校礼部尚书,正式迈过了三品的坎儿,得以穿着紫袍,束金玉带,十三銙。
这本是情理中事,但使李汲不解者,传诏之人并非宦官,而是一名朝臣,且素来与其相熟——乃是给事中李栖筠。
李汲自然设宴款待李栖筠,并且请问:“虽颁朝命,遣一宦官可也,何必有劳叔父亲降玉趾,远行河北啊?叔父此来,莫非别有要任?”
李栖筠笑笑:“长卫果然聪慧,我此来确乎别有要命——酒席宴间,不便论公事,且宴后再说吧。”
等到去灯散宴,李栖筠便要求与李汲单独谈话,李汲将之延入内室,还命崔措、青鸾都来拜见了。女眷退出去之后,二人对面而坐,李栖筠开口先问:“此番长卫亲历戎行,大破贼徒,获田逆首级,圣人得报,由衷之喜。此亦警示也,使天下节镇不敢再起跋扈之心。然不知既胜之后,长卫可还有何规划么?”
李汲答道:“实不瞒叔父,既平天雄军,定武顺军,下一步便是成德镇了。昭义军薛嵩尚算恭顺,河北强藩,不遵朝命者,唯有成德和幽州。幽州尚远,且若伐之,还须防备东蕃趁机侵扰,乃不可轻取;成德李宝臣素亦跋扈,且恐其与幽州相结,势雄难制——必先取之。”
李栖筠问:“几年可伐成德?”
李汲想了一想,回答道:“若朝廷肯益魏博土地,且能藉此番薛嵩入朝,彻底掌控昭义军,则期以三岁,便魏博独力亦可伐也。然也须因应情势而定,若李宝臣再无悖逆之举,或其已与幽州牢固相结,则……”
不等他说完,李栖筠便插口道:“恐怕朝廷等不得三岁。”
李汲闻言,不禁愕然:“莫非这便要下诏讨伐李宝臣不成么?”心说难道是我这仗打得太顺了——其实不顺,但捷报难免掺杂些水分,则在朝廷方面看来,或许只有小惊,而无大险——导致李豫瞬间膨胀,打算一举解决河北问题?李泌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
李栖筠摇头道:“非也。在朝廷看来,河北只是癣疖之患,且距中枢尚远;西蕃却是腹心大敌,既陷陇右,随时都可入大震关威胁关中,既陷凉州,随时都可并吞安西、北庭。如人染疴,病在多处,自然先治心腹,再疗肢体了。”
李汲听得此言,双眉不由得拧在了一处:“朝廷是要我西镇关陇么?”
李栖筠笑笑:“长卫聪明人,则与长卫相谈,甚是轻松——如此可知朝廷遣我为使之意了么?”
李汲却不回答,只是一摊双手:“如愚侄适才所言,田承嗣虽死,李宝臣、李怀仙尚在,若相勾连,仍足为国家之敌。既命我镇定河北,则不能尽数铲除隐患,只怕为德不终,我方离任,彼等将复嚣顽哪!”
有我李汲镇在这儿,相信李宝臣、李怀仙他们鉴于前车之覆,还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我就此离开河北,哪怕魏博军还是那支魏博军,他们都肯定放心多啦,这本怀割据之意的家伙,若是一放心,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谁都料不准。怎么着也得多给我点儿时间,起码让我狠狠地捅李宝臣一刀再说吧。
李栖筠道:“便彼等嚣顽又如何?但以河东、相卫为锁,以魏博为镇,便其作乱,不能逾河而犯河南、都畿。然而蕃贼既占陇右,如利刃悬于颈项,其谁能够安睡?便其不来侵,每岁防秋,用兵十万有几,耗费钱粮无数,长此以往,恐怕长卫想要继伐李宝臣,朝廷都赍不出粒米来为援了。
“且蕃贼近岁用兵于北,既陷瓜、沙,直向安西、北庭。西域多胡,善骑射,若为蕃贼所并,必定势雄难御——若昔不任由西蕃并吞吐谷浑故地,也不至于为我唐之患啊。因而朝廷之意,积谷屯粮,厉兵秣马,期以二三岁,便要全力谋复陇右、凉州,以援安西、北庭。
“安西、北庭,能否能再固守二三岁,尚不可知,况乎长卫想于三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