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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二年春,朝廷正式下诏,转任李汲为朔方灵武定远等城节度、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兼灵州大都督府长史。
这个职位是怎么出台的,是否有朝中多方势力博弈而生?李汲并不清楚。他原本以为会转命自己镇守泾原、邠宁、鄜坊或者凤翔,心底下最乐意的是凤翔节度使,因为不但近蕃,而且往往身兼凤翔府尹,品位最高;稍差一点儿,泾原节度使也成啊,方便等实力足够后,便可直取凉州。
至于朔方镇,距离就比较远喽。灵武以西是大片草原荒漠,不便直行,若取凉州,必须绕行黄河以南,过会宁关。
而且灵武距离长安也远,即便照直线距离计算,亦有千里之遥,同样距离若往东走,都过了洛阳……不,到相州了。是不是被严庄一语成谶,皇帝也担心关中近处有一支忠诚于皇太子的队伍,使其不敢遽起易储之心,所以才特意把自己轰远一些呢?
李汲心说我当初提条件的时候,就应该指明了要凤翔节度使啊,谁知道竟然把我流放到朔方去……不过朔方也确实无帅,从前一直是坐冷板凳的仆固怀恩挂着节度使空头衔,实政掌控在留后浑释之手中——话说这浑释之往镇朔方,还是我给推荐的呢!
朝命同时也重新处置了冀州之战后河北地区的行政规划,倒是别有机谋,用心深远,便李汲也不得不暗中拍腿点赞——估计泰半是李泌的谋划。
首先,保留天雄军,但削其半,唯余冀、瀛两州,由田乾真继任为两州节度使;其次,裁撤武顺军——不过秦睿被押赴长安后,究竟是何下场,李汲却没能问出来,只知道并未斩首。
最重要的,是通过薛嵩的入觐,朝廷趁机给昭义军拉了一大刀,命其退出相、卫,而易之以贝州。相、卫两州入于魏博,任命颜真卿为观察节度使,仍兼魏州刺史。
其余德、沧、棣三州,置横海军都防御经略使,授之以功臣南霁云——防御使比起节度使来,名位和权柄都有所萎缩,主管军事,而于民政上的发言权不足。并且诏书上还特意说明了,沧、棣两州的沿海盐场,必须收归国有,利益西输关中。
李汲闻讯后暗道,看起来不能带南、雷二将到西陲去御蕃啦……他原本就计划留下一人,辅佐颜真卿带好我的魏博军,另一人随我西行;如今既然南霁云荷以方面重任,就必须留下雷万春在魏博,两员大将只好都放在河北了。
再一想也好,有此二将呈犄角之势,起码数年间,估摸着燕、赵藩镇将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汲原本就觉得,论起控扼河上,监视、封堵燕、赵藩镇南下或者西出通途来,魏、博不如相、卫,如今朝廷干脆将四州并归为一,全都交到了颜真卿手上。并且同时还在孟州设置河阳三城节度、怀孟泽观察处置等使,配合魏博,如同重门一般,拱护东都的安全。
新任河阳三城节度使,乃是原浙西观察使季广琛——其人是开元二十三年的进士及第,曾任荆州长史,对永王李璘阳奉阴违,最终归顺朝廷,拜为青徐等五州节度使,参与过十一节度邺城之战,战败后贬为浙西观察使。
季广琛既然北调,自当新任一浙西观察使,其职授予了李泌……
李汲闻讯,颇有些恼恨。
其实上回严庄跑来游说,就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李帅既迁关中,恐怕令兄长源的宰相,做不长久……”
虽然只是堂兄弟,但李汲可以说是被李泌抚养成人的,二人名为兄弟,实如父子,情感甚笃,且在官场上也互为奥援,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啊;那皇帝怎么可能放心一相、一将,系出同门呢?若李汲在河北驻守还则罢了,既入关中,近于京畿,李泌再留在政事堂内就不合适了。
李汲当时的反应是:“圣人疑我有私还则罢了,焉敢……何能疑忌家兄?”
严庄笑笑回应道:“唯长源无私,不必圣人示意,其必自请辞位,归山隐居也。圣人必不允,则结果多半是外放……”
李汲对此本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中不忿——一则,不是没把我放关中么?我去灵武,山水迢递,就这样还不能保住老哥的相位?二则,即便外放,也该给李泌个大镇节度使当啊,怎么只给浙西观察使?
倒还是杜黄裳出言劝慰,说:“天宝动乱之后,两浙日益繁盛,朝廷赋税半出淮上,半出江左,以此任授李相,不为不重也。且浙西向无兵燹,不必备大军,乃不设节度,此亦必然之理……”
如今长江以北,一水的节度使,兼杂几个都防御使,长江以南,可是除了岭南东道设观察节度使,西道设都防御经略使外,多数只命观察使——比方说两浙、福建、湖南、宣歙池等等,顶多加个“都团练使”的衔头。这是因为江南地区除了永王李璘和刘展的叛乱外,十数年间,并无大的兵灾,各州县募兵也不多,只为防盗而已,故此不必设置节度使职。
而且就李汲从前和李泌的商讨,希望将来即便改为三级行政结构,天下泰半州镇,也应该只设观察使,而只于沿边
或重要关隘,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