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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斯默本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大雨泛滥，冲垮了他的城堡。他那些破烂栅栏，压根就拦不住咆哮的河水。

于是斯默只能和部族，带着民众逃进卡托西背后，全平原最高的...小平丘。它的海拔可能还不如某些湖泊河流，但圆圆的山丘还能给人们心理安慰。

斯默呆愣的枯坐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大雨里前往纳夫帕克索斯的族人。也许苦难之中唯一的安慰是，这么大的雨，胡尔科夫绝对更乐意留在城里多待几天。

最大的悲伤就是等待。

斯默一直等到了6月14日，大雨停歇，才接到了来自海岸的消息。有一只小船逆流而上，在卡托西附近停靠。

“上帝啊，你终于降下您的怜爱.....”

斯默几乎是狼狈的冲下了山，在烂泥中连滚带爬，才跑到了河边。

“日安，你就是斯默斯拉夫？”

领头来的人，是犹太人萨姆尔，负责特里皮工坊的拉哈米的兄长。

萨姆尔能从烂泥掩盖的衣着里，发现斯默，他也不废话，直接喊：“船上有1000摩底粮食，麻烦你找个干净的地方接收，我想你一定不喜欢湿粮食。”

但现状是，遍地烂泥。

斯默尽他的全力发动了所有的人过来背粮，把它们一路背到山丘上，砍伐树木做垫板储存。尽管如此，还是有大量的粮食不小心触底，接收水的爱抚。

“你湿了太多。如果你在陛下的军营里面做军需官，你将被斩首。”萨姆尔很肯定的警告斯默。这粮食，是他亲自押运的。看着弟弟飞黄腾达，萨姆尔不甘人后。但斯默的表现让人失望。他慌慌张张，做事愚蠢，若非他还有利用价值，萨姆尔觉得，斯默应该被送上断头台。萨姆尔读过《士兵法》。

罗马《士兵法》的编程时代具体不可考，只大约与《农业法》和《海洋法》，一起出现于伊苏利亚王朝时期。没错，就是总长85年，又是闹破坏圣像运动，又是牝鸡司晨的伊苏利亚王朝。虽然利奥三世雄才大略，但耐不住最后出了一个伊琳娜，再加上整个帝国处于衰退时期，表现相当难看。

以现代目光来看，《士兵法》是那种和七禁令五十四斩没啥差别的恶法。

整部法律里面出现最多的名词，就是砍头，砍头，以及砍头。违反禁令砍头，怯战砍头，擅离职守砍头，叛逃砍头，冒犯皇帝也砍头，就连破坏队列也砍头。

《士兵法》里，甚至还保留了野蛮的十一抽杀律，如果某一营没有理由的崩溃，那么就要对最先逃跑的士兵，以及作战时位列第1排的士兵，执行十一抽杀律，除非他们作战受伤。

当然士兵法也不是没好处，它禁止触犯通奸罪的人参军。（也许害怕“这是我嫂子”？）

萨姆尔送完粮食马上离开，斯默则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索菲的帮助出人意料，1000摩底能让部族与平民多活很久，问题是，给胡尔科夫多少？

斯默想来想去，决定铤而走险。

斯默拿出了旧的，泡泛了的粮食，与打湿的粮食混合，再加上100摩底的粮食，组成了700摩底的粮食。余下的干净粮食都藏起来。这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支持，连本地的罗马人都纷纷与他站在一起。

当胡尔科夫带着近四千人的大军垂头丧气的出现在城堡外时，他们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什么情况？那小子已经被淹死了？”

破碎的栅栏到处都是，房屋只余下一个地基，士兵仔细检查，得到的消息是，毛都不剩。

然后，小平丘后，才打出了斯默的旗帜。

当斯默出现在胡尔科夫面前时，那样子真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他的小腿上捆着树枝，一瘸一拐，身后只剩下一百多个老少。

“真是狼狈啊，斯默。”

胡尔科夫看着这一幕，反倒很开心。自从上次愚蠢的斯默，砸了他一酒杯后，他就彻底记恨住了斯默。

“丧家之犬，孤儿，告诉我，我要求的给养有拿到吗？我手握将你斩首的权力。”胡尔科夫威胁着，他甚至已经手握剑柄。

“幸不辱命...我付出了我的所有。你这乡下人，你赢了...”

斯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极度的痛苦，眼泪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指了指他的背后，部族人背着的一袋袋粮食。它们几乎都进了水，但数量无疑足够胡尔科夫的军队勉强吃上一周。

在胡尔科夫看来，这就好像是剥夺斯默的一切。宛如在角斗场里，将斯默的荣誉一层层剥去。他，乡下人，击垮了一个老贵族的无能儿子。

“带走那些粮食，全部。”

斯默的部下还想反抗，但凶恶的士兵当头一棒，便将又饥又渴的他们掀翻，泡湿的粮食被夺走了。

斯默这次是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