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者伯夷国盛产明朝喜欢的苏木、白檀香、肉豆蔻,这些年来一直是明朝在南洋地区重要的贸易伙伴,双方甚至直接使用中国铜钱交易。
占领了满者伯夷国,李定没有再持续进兵,别的都可以克服,气候需要适应;再说,官军毕竟人数有限,而这里是一片群岛,散落在大洋上,真要一个个去打,要费很多手脚;如今朝廷没有太多的力气经营南洋,即便打下来也是以夷制夷,这些小国享受了免税的好处,又凭借地利割据一方,反而不利于朝廷,不如先维持原状,让商人和各国自己去扯皮,朝廷再浑水摸鱼。
这个提议得到了汪舜华的认可,下令恢复太宗设立的旧港宣慰司,并改为府,由刘大夏任首任知府,治所在旧港。汪舜华亲自赐名“傲来县”。
孙猴子能不能蹦出来不要紧,好歹自古以来了。
不是没有想过将整片土地全部收入囊中,然而这里物华天宝,人口稠密,邦国林立,换句话说,明朝要打下这里,不容易;要治理这里,更难。
朝廷刚刚一口气吞下了几乎三倍于本土的土地,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经营这里,只能暂时搁置;否则泥足深陷,只会前功尽弃。
汪舜华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我要是有四亿人口、或者有蒸汽轮船,一定让世界遍树红旗!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希望子孙争气吧。
满者伯夷国是大国,它的覆灭让周围邻邦大为震恐。
尽管这些年来贸易往来不绝,但官方往来实在有限;当那个庞然大物重新坐到你面前的时候,瞬间就能感受到泰山压顶的压力。
南洋各国纷纷遣使入朝,甚至很多国王派遣王子重臣前来;朝廷也遣使通好,抚慰他们,没有侵害之意,之前只是吊民伐罪。
至于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不管怎么说,南方五省的设置,不仅密切了明朝和南洋的经贸往来,而且加强了明朝对南方的控制。
镇安王等要前往景泰省,就必然要经过马六甲海峡。
旧港府在帝国南端,自然也是重要的转运中心和物资补给站。
一路辛苦,镇安王决定修整几天,正好四下看看。
在南下的路上,他们见到了太多不同于北京、甚至不同于中原的风情。
而对镇安王来说,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渐渐滋生。
十岁随父从西安入京,那是一条漫长的路程,其中有不少平坦的土地,可是除了一望无垠的原野,就是看不见城镇,非得再走很远才行;这些年在北京,他没少登高眺望,可是无论他站得有多高,都看不到西安,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尤其到了海上,明明是一片水域,没有任何遮拦,偏偏永远看不到边际——看得见,追不上,这也就意味着看到的,不是边际。
镇安王想到了汪太后的论断,如果大地是个球体,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
在旧港整顿期间,镇安王隐隐感受到,真相在朝他招手。
苏门答腊岛也就是旧港岛是一个大岛,面积47.3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六大岛屿;大致从南纬6°到北纬6°,赤道从中穿过。
以前下南洋的大多是商人和水手,即便是郑和下西洋,也是匆匆来匆匆走;自从设立了旧港府,很多人前来这里讨生活,朝廷官员也来到了这里;尤其汪舜华在决定设立旧港府的时候,就决定在这里设立天文台。
苏门答腊岛到底有没有穿过赤道实在不记得了,但是总归不太远;在那里设一个天文台,说不定能观测到什么。
青年天文学家刘清松于是带着家眷来到了这里。
刘清松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但他有一个有名的曾祖母:马蓬瀛。
马蓬瀛是明朝杰出的女天文学家,昌黎县人,韩愈的老乡。丈夫是东光刘直,历官礼部主事、户部郎中。她因为精通历数、天文,被太祖太宗二次征召入宫,其子刘政被破格提拔为县儒学训导。
有明一代,马蓬瀛是第一位获得品级俸禄的女官,也是留名青史的五位女天文学家(其她为班昭、楚衍之女、王锡蕙、王贞仪)之一。
马蓬瀛去世后,子孙没能继续她的荣光,只是待在老家做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直到建极初年,汪舜华决定开设科学院。在商讨历代科学家祭祀名单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号人,马上拍板让她进去,随后的历代帝王庙也进去享受了香火。
刘清松也因此得到了朝廷的关照,到北京学习天文学——那时候天文学一般人是不能学的,他算是家学渊源。
于是,刘清松继承了曾祖母的事业,开始了数学和天文学的研究,并很快得到了钦天监的认可。
在那里,他结识了很多和他一样,对天文学有浓厚兴趣的人,尤其建极八年以后,朝廷开放天文学,无数专业的业余的哪怕凑热闹的都跑来研究;刘清松结识了同样热爱天文学的王锡明和他的妹妹王慧兰,并喜结良缘,共同致力于天文学的研究。
贝琳定义了星座,王锡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