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缝拍摄走廊的提议是柯寻提出的,但却无力为此事引发的恐慌后果买单。
“你怕吗?那个站在门口抱狗的男人。”牧怿然说。
柯寻虽然穿着棉袍,但似乎能感觉到牧怿然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的温度,这温度令人踏实,柯寻说:“抱狗的男人……经你这么一形容,完全没有了恐怖感。”
柯寻感觉牧怿然的手慢慢上移,停留在了自己的耳畔,用食指慢慢描摹着自己耳轮的形状,柯寻觉得有些痒,微微一晃头,抓住了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紧紧握住,不让它再犯。
“也许抱狗的男人会是个突破口。”牧怿然说。
“你盯着那张负片足有半个小时。”柯寻说,在刚才的情形下,所有人看清或从别人口中了解了几张负片的画面内容后,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唯有牧怿然,将胶卷展开到最后的那半张图,独自用手机照明看了半天。
柯寻:“有新的发现?”
“嗯。”
“但这个发现有些离谱,无法讲得通?”
“嗯。”
“你是打算跟我说说,还是就这么闷着。”
牧怿然恢复了平躺的姿势,黑色眼睛看着房间里浓墨般的黑暗:“我还是想不通这个世界的时间问题。按理说,无论时间怎样错乱,都不可能杂乱无章,一定会有潜在的规则在其中。”
“虽然这个世界刻意模糊了昼夜,但却还是保存了点灯灭灯这个习惯,让人说不清这里的人到底是忽视时间还是重视时间。”柯寻说。
“那些负片必须想办法放大,那里面藏着很多线索。”牧怿然感受着黑暗里的微寒,同时又与最重要的那个人依偎着,一时间竟说不清是暖还是寒,“我打算做一个简单的投影仪,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盒子,只需要一个照明效果最好的手机和一个放大镜就可以了。”
“简单的投影仪?”在柯寻心里,投影仪这种东西都不简单。
“对,完全手工的,但可以起到放大效果。”
柯寻觉得自己能手工完成的什么仪器,大概也就是个土电话吧:“大佬你相当给力了,明天如果玩具店买不到放大镜,我就去胖大叔那里碰碰运气。至于最亮的手机,我觉得应该是萝卜的,他的屏幕明显比其他人的都大都亮,看来土豪金手机还是相当不同凡响的,尤其电池的待机时间也相当跩。”
“你丫才土豪金呢……本少爷是正经皇族血统清贵之家!”罗勏在梦里使劲儿撇清自己与土豪的关系,心春突然醒了,两只眼睛亮了亮,又渐渐合上,依偎在主人怀里,“呜呜呜……”梦呓似的睡了。
柯寻翻了个身,面对牧怿然躺着:“你真打算闷着睡了?那几张胶卷到底有什么线索?”
牧怿然无声一笑:“我发现的突破口,是最后一张,那个抱狗男人的耳朵。”
“人耳朵还是狗耳朵?”
“人耳朵。”
“这么一想真诡异,那人的耳朵怎么了?”柯寻和牧怿然在一起似乎什么都不怕,也不在意这个神秘男人是否真的潜伏在房间里偷听。
“那个人耳朵的轮廓我很熟悉。”牧怿然说。
“嗯?”
“弧度和缓,耳垂形成一个略急的小弯。”牧怿然慢慢说道。
“卧槽谁让你这么认真观察过耳朵我跟他拼了……”柯寻说着又感觉牧怿然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耳轮,心里似有所动:“难道是……怎么可能?我当时明明在门后顶着门,镜头就算会拐弯儿也拍不到我啊。”
“所以我认为是时间在作祟。”
“你是说,最后一张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是我?还抱着狗?心春?”
“很有这个可能,你今天的确曾经有抱着心春站在门口的时刻。”牧怿然加重了语气,“我仔细观察了那半个人影的轮廓,无论是耳朵,还是头部,包括肩颈线条,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你的身影。”
柯寻觉得自己的汗毛奓起来又落下去,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咱们今天从外面散步回来,突然灭了灯,萝卜抓住了咱俩的手,心春就蹲在他肩上。后来是我抱着心春的,当时我在门口停了停,因为怕屋里的人被心春的眼睛吓到,就捂住了它的眼睛才进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