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奚姐一直在修改那本书,经常会在书上用各种颜色的笔写出一些新的想法,与其说是书,倒不如说是一本另类的手账。”
曹友宁也说道:“我说那本书怎么那么奇怪呢……”
邵陵问杜灵雨:“你看过那本书吗?”
“我是在文学网站看的电子版,至于那本实体的书,我也不过是翻了翻,并没有机会细看。”杜灵雨仔细回想着,“所以,并不存在邵哥说的出版社和装帧之类的事情,不过说起那本书的外观……我记得在结尾处有一页很漂亮的纸,上面写了三个字:献给语。”
“那本书是献给你的?”罗勏懵懂问道。
“不不,不是我这个雨字,是那个语言的语,我感觉也应该是什么人的名字。”杜灵雨感觉自己在奚盛楠死后说出了很多她的秘密,这让人有些不舒服,但为了找到签名又不得不说,“我曾经问过她,这个语是谁,但她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我。”
麦芃突然停下了正在洗胶卷的动作,抬起头来:“你刚才说的是语文的语吗?言字旁的那个语?”
杜灵雨点头:“就是那个字。”
麦芃:“画家毕笛的原名就叫毕晓语,我认为这应该不只是个巧合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洞悉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秘密。
“难道奚姐以前认识毕笛?他们的年纪差那么多,怎么会认识呢?”曹友宁有些不解。
“我认为应该不认识,毕笛去世的时候,奚姐也只有几岁,”杜灵雨作为一个女生仔细揣摩着奚盛楠的心思,“我认为更多的是一种崇拜,本来奚姐就特别欣赏毕笛的摄影作品,这回咱们去美术馆参观,就是她提出来的,还把这次参观列为了咱们这次行程的必去地点之一。”
听到这里,曹友宁的表情有些复杂:“是,她还说一定会让咱们感觉不虚此行……”
牧怿然简单洗了洗手,也走过来,此时的胶卷在显影罐中慢慢发生着肉眼看不见的变化,自己要做的就是搅动里面的液体,并在适当的时间打开显影罐。
“如果书中的这个‘语’的确就是毕笛,那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牧怿然感觉一切谜题都在一道一道地慢慢解开,“我们经历的所有画作,随身带去的所有物品,从来没有任何一件是专门用来献给这幅画或者画家的,在我看来,书上写着献给画家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献祭行为,这本书会以特殊的形式融入到这幅画里,为画家所用。”
大家听着这些话,慢慢消化着,表情都有些忡怅。
“可是,瑕玉在咱们一进入画中就已经死了!”罗勏非常不解,“她在书中不是找到了什么永生之门吗?为什么还没有经历画中世界就先死了呢?而且……还是被创造她的人亲手杀死的。”
这一点本身就让人觉得十分讽刺荒诞。
“也许另一条时间线上不是这样的结局,那里面的瑕玉说不定是最后一个死的,”牧怿然的眸中有光闪了闪,“如果是这样,瑕玉说不定曾经和我们有过交集,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的东西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会出现在奚盛楠的包裹里,而奚盛楠还大大方方地佩戴了那些首饰——如果奚盛楠对瑕玉真有其他目的,绝不可能将这些首饰对外展示出来。”
“姐夫,太乱了,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罗勏无辜地抱着心春,“游戏不都是13个人吗?为什么这一局变成了15个。”
心春点点头,自觉把自己也算在了队伍里。
“我这本书有问题!”杜灵雨突然说,并把手里的一本香谱给大家看,“这本书的后半本不是香谱,而是……我看不太懂上面写的东西:地卵为土所蕴,内中亦有光阴,初道天光生水,水内生白鱼,吐纳成气,化我环旅……”
众人听了都凑过来看这本书,这才发现原来是两本书被缝钉在了一起,乍一看以为是一本香谱,后面还附带着另一本内容不同的册子。
杜灵雨找到两本书缝合的地方,在第2本书的封面右下角看到两个字:巫则。
卫东:“我觉得这应该是方菲的东西。”
方菲拿过书来看了看,越发觉得这应该是巫的书。
杜灵雨十分纳闷儿:“这本书怎么会在我这里,而且是以这种形式藏起来的。”
门突然被敲响,外面传来点灯人的声音:“水晶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将逝者入棺了。”
大家迅速把包裹收起来,柯寻前去开了门。
门外停着一副熟悉的水晶棺,和昨天盛放奚盛楠的一模一样。
麦芃和其他几人一起将陆恒的尸体放入了棺材,然后扶棺而行,脚步略略有些踉跄,似乎头重脚轻似的。
跟在一旁的杜灵雨忍不住说:“你没事儿吧?别强撑啊。”
麦芃:“我昨晚答应了陆恒的,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将死之人都会对自己的死有所察觉。”
“也许吧,唯独我是在别人死后有所觉醒,太难了,这个世界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