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牧怿然的这番分析,众人久久无言。
过了好半天,吴悠喃喃说了一句:“怎么感觉着……这些妖鬼竟然有点儿可怜?”
“可怜啥,如果它们重新回到地面上,咱们人类就不再是生物链顶端的物种了,到时候它们吃咱们就像咱们吃猪吃羊一样,想怎么宰就怎么宰,你怕不怕?”李小春道。
“怕。”吴悠说,“我太感谢大禹和高阳氏了,是他们让人类这一物种得以繁衍兴盛,保住了人类在生物界的主宰优势。”
“但这一优势快没了,妖鬼就要从地下上来了。”罗勏踮了踮脚,仿佛脚下的土地里正有妖鬼伸出尖利丑陋的爪子想要把他拽入地下。
“牧的分析佐证了遗笺里的说法,”邵陵道,“刻在岩壁上的《山海阴经图》实际上是妖鬼利用偶像祝诅术对地层实施打击的一个定位图。
“而九鼎上的《山海图》拼合起来的地图,也就是《山海阳经图》,所指向的就是这个死亡之谷,或者说是先人们定义的‘昆仑枢’。
“那么它指向这里的用意也很明显了,同样是利用偶像祝诅术,对妖鬼设置在此处的祭台进行打击。毁掉了祭台,也就毁掉了来自妖鬼的偶像祝诅术打击,彻底断绝了妖鬼利用‘光’字轨迹上的‘阴阳相接薄弱处’冲入人间的企图。
“至于妖鬼为什么要把祭台设在这个地方,我有个疑问:究竟是因为妖鬼先把祭台设在了这里,所以这里才被称为‘昆仑枢’呢,还是因为这里先被称为‘昆仑枢’,所以妖鬼才特意把祭台设在了这里呢?
“这个问题或许会有助于我们破解最后的终极难题。”
“先人在遗笺上说了,枢有转轴、翻覆之意,又猜阴阳两界是以昆仑枢为中轴,以大地为隔断,这和咱们的推测都能对得上,”秦赐道,“人界和妖鬼界现在正是以地面相隔出来的两个世界,这个‘枢’,很可能就是先人所猜测的那块高高突出于地面之上的岩石祭台。事实是,若想阴阳颠覆,让妖鬼重新从地下翻到地上,这块岩石祭台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只有毁掉它,才能彻底断绝妖鬼的祝诅术。”
“没错,现在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们已经基本理顺了,”华霁秋道,“待解决的问题只剩下了一个,就是怎么毁掉那块鬼祭台。无论是炸|药、枪击还是手动破坏,都没办法损伤鬼祭台分毫,我想能够毁掉它的办法一定不是暴力。”
“可我们除了能够动用物理力量外,还能做什么呢?”朱浩文思索着道,“从这些遗笺中可以看出来,这几批入画的先行者中不乏玄门中人,他们有的会观天象、会占卜,还会设厌胜法、会结印,但都毫无功用,最终还是走到了牺牲这一步,而我们这些人,比先人强的地方只有武力,武力也没用的情况下,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提供出什么前人所没有的能力。”
“文儿哥你说得我好绝望。”罗勏叹着气,目光茫然地望着远方,“或许咱们可以先离开这儿几天,我给我爸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托人买到制造出次声波的仪器?”
“恐怕不行,”邵陵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日益壮大的龙卷风柱就像催命符,它们不允许我们去做万全的准备,也许今夜,或者明晚,它们就会连结成片。”
“看样子,每一个步骤都已经被画推算计到了,”朱浩文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假如我们能够提早来到昆仑枢、提早发现先辈的遗言,也许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次声波仪器,然而如果我们凑不齐十三人,就得不到指向昆仑枢的全副骨相图,无法提前来到这儿。
“可一旦我们凑齐了十三人,开启妖鬼界的时间就进入了倒计时,当我们来到昆仑枢后,想要再离开去做准备,就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想来,也许之前每一批来到这儿的入画先辈们也是被这样拘囿在了昆仑枢,直到时间到了最后一刻,不得不牺牲在这里,没有办法再离开这儿去做准备。
“甚至我有个猜测,会不会在先辈们死亡的那一刻,他们才找到了真正可以终止这一事件的方法,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这个答案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伴随着入画者一起埋葬在了这里。”
这番话让众人既错愕又怅然,心情一时又沉重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柯寻振作了下精神,“那咱们带着手机,到了最后关头发现真正的答案后赶紧录下来,起码在这方面咱们比先辈们更有条件,他们用写的来不及,咱们用说的也许能来得及呢。”
众人胡乱点点头,对此并不抱着什么希望。
“那么看来摧毁祭台还是最有可能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了。”柯寻拽回话题。
“那咱们能不能用火|药爆炸产生的次声波试试摧毁祭台呢?”卫东说。
“咱们又没带着火|药。”柯寻说。
“炸一辆车。”方菲道。
柯寻:“……”
柯寻:“菲哥你不要太猛行吗,一千多万的车当炸|药使。”
卫东:“卧槽命都要没了你还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