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珩沉默了下来,没有怪林时茶这个时候了还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
“嗯?”
“我说你自私,说你贪婪,说你不该幻想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我很过分,对不起。”
“你没有说错,我的确很自私。”林时茶唇边的笑消褪了两分,而后又养起来,“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们还是愿意喜欢我,是不是就代表着,我是可以获得大家的感情的呢?”
“是,你很好,你最好了。”边珩哽咽。
“那就好。”
迟醒去买了粥,提着粥盒子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经过医生办公室时看到林老太太在里面跟医生交谈。
“百分之十,那不行那不行,怎么可能啊,不能……我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就是为了给我孙女做手术,你今天告诉我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成功,明明我上次问医生,医生说这只不过是个正常手术,风险很低吗!”
林老太太边坐不住,苍老的声音透着一股心酸,她攒钱,攒了多半辈子,付不起昂贵的手术费,硬生生将林时茶拖的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可是她无法让任何人指责,她太苦了,含辛茹苦拉扯林时茶长大,林时茶发病时,她也曾夜夜睡不着觉,惦记着给孙女做手术换骨髓。
她在不甘心的呐喊,带着惊恐和畏惧,“不能啊,不能啊!”颤抖的声音不停的喊叫着,拐杖都掉在了地上。
医生跟她纠缠着,试图跟她讲道理。
可是这个时候讲道理又有什么作用呢。
林老太太都要崩溃了,“我那该死的儿子没有良心,跟儿媳妇结婚两年就双双出轨离了婚,两人两看相厌,把茶茶丢给我抚养,可是我怎么能把茶茶养成这样呢,她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只听声音,就能感受得到林老太太的绝望,她在自责,也在痛恨自己,锤着自己的胸口,“让我死了算了,我愿意换茶茶活着啊,把我的骨髓换给她吧!”她坐在地上捶地痛哭。
医生手忙脚乱,有时谈起又是无奈,“老人家……老人家……您先起来……生老病死,谁也没有办法的嘛。”
迟醒提着粥盒就这么站着,久久没有动。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像是换了失语症,一个字都蹦不出,连扯动嘴巴都做不到。
他接着往前走,林时茶病房门口,霍以南坐在长椅上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演算什么数学题目,迟醒一把拍开他的手机,“你他妈在干什么,霍以南!”开口而出的时低哑的声音。
霍以南不管不顾的捡回手机,“她给我发的第十道题目,我没有回复她,我怎么能不回复她。”
迟醒说不出林时茶给他发的那些题都是她不会写的,要他帮她解出答案的,他说不出这些真相,可是他又隐隐觉得,霍以南不是不知道这些。
“你是不是想说……她只是在利用我,让我替她写她不会的作业,她没那么喜欢我,她只是需要我的喜欢。”霍以南的声线有些奇怪,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迟醒没有说话。
“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心甘情愿,仅此而已。”
良久后,空气中传来迟醒自嘲的声音:“谁他/妈不是呢。”
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有谁会愿意低下头颅对她俯首称臣,毕竟大家都本性骄傲啊。
“你先起来吧,我们一起进去,别让她看到不高兴。”迟醒道。
良久后,霍以南才收拾好情绪,“好。”
两人相携推开病房,边珩已经将窗帘拉开,倾斜一世暖阳为林时茶讲好玩的笑话逗她开心,迟醒打起精神,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起开,茶茶可都饿了,中午都没吃饭呢。”林老太太在家里为林时茶炖鸡汤,现在照顾她的重任就交到了迟醒身上。
林老太太知道迟醒喜欢自己孙女,可她万万没想到孙女追求者居然这么多,而且还能和平共处,她也是垂着泪为林时茶准备一切。
林时茶由着霍以南把她扶起来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本想自己喝粥,却被迟醒阻止,“我喂你,你那小胳膊腕能拿得动粥盒?”说这关心的话,嘴里还是下意识嘴臭她。
林时茶手腕上,肌肤下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看起来异常病弱,当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她也没有反对什么,乖巧的赢了下来,“你们吃饭了吗?”
三个人身子一僵:好像忘了这回事,光顾着林时茶了。
霍以南冷静道:“吃了。”作若无其事状。
其他两个人跟着附和:“对啊对啊,我们吃了。”
林时茶喝着粥,环顾四周,迟疑了片刻才问:“沈默……呢?”
迟醒都没有注意沈默,他的注意全部都在林时茶身上,其他两个人亦是如此,所以就连沈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人知道,迟醒见状不满,想说那家伙一点都不够喜欢你,但他想了想没有说出口,怕林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