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没站稳。”沈薏低头,那把油纸伞上已有撕裂的口子。
“怎这般不小心,下次注意点。”吴妈妈撑着伞靠近黎维,让黎维不再淋着雨,数落着沈薏,她虽看到了实情,却觉得也不过芝麻大小的事,况黎维也道歉了,沈薏也那般说了。便顺了口。
“是。”沈薏站在雨中,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吴妈妈见这番便把手中的伞递给沈薏。从王茹身旁经过时未看她一眼,沈薏在后湿淋淋的行着那礼数:“王小姐,今日少爷怕是不能陪小姐赏花了。”
王茹见着沈薏落汤鸡的模样也未觉得是嘲笑,只丝毫不差的做着那礼数罢了,见她现已这样便挥了挥手:“改日也行。”
王茹回到自己的屋里,便坐在茶椅上,托着脸蛋望了望外,那雨淅淅沥沥打在院落的叶片上,滴滴作响,正想起身便见着王语那衣裳湿了大半。
王茹的家境曾富裕过,现在想起却只有落魄,家中只有一奴才,一奴婢,王语便是那俩奴才生的女儿。闹了几年灾,王茹父亲垂危时,王语的双亲却早已去了。
王茹不是很喜王语,怎么看她都感觉她有点木讷,愚蠢。说不出来的从心底里不喜,现见着王语这般可伶兮兮的穿着那湿了的衣裳站在屋里,王茹还是撇了眼王语开口道:“去换身衣裳,又没说不能换了身再来屋中。”
说完王茹便走进闺房。
“伤着了没?”吴妈妈陪黎维在床玩了会,见沈薏换了身衣进来,便问了句。
“只有些红肿。”沈薏回道。
“我那里有点药,待会拿给你吧,姑娘家的,留个疤怎么也不好。”黎维拉了拉吴妈妈,吴妈妈说完便又陪黎维玩去了。
“怎摔着了?”黎老太太也未曾再叫李嚒嚒回去,李嚒嚒便依旧待在生平乐院,跟黎维玩熟了几日,那些礼仪便越发不放在眼里,坐在桌椅上磕着瓜子。吴妈妈与她交好,便也未说甚。
“不小心跌着的。”沈薏不敢像李嚒嚒那般随意,站着守着礼回道。
“怎这么不小心?”李嚒嚒吃了颗瓜子后,把瓜子皮吐在手中,另一手往盘中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沈薏:“来来来,吃点去去晦气。”
沈薏自是不接,李嚒嚒却也不强求,自个儿吃了。
黎维不小心把布球滚落在床边缘,去拾时,这才见着沈薏。之前的事黎维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拿着布球有些歉意道:“一起玩吧?”
过了片刻,吴妈妈见沈薏还杵在那里,便道:“上来吧,黎少爷这里可没多少规矩,没多少约束。”
李嚒嚒便看着三人在床上扔着布球,无趣的很。扔了会,黎维与沈薏那点隔阂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吴妈妈见他们玩得欢,便从床上下来。
李嚒嚒知吴妈妈方才对沈薏那一番话,其实是暗示着对她的言行不喜的,见吴妈妈与她一同坐着,李嚒嚒把那吃了一半盘的瓜子朝吴妈妈那边推了推,殷勤道:“吃点吧。”
吴妈妈撇了眼李嚒嚒,往盘里抓了把瓜子,虽是看着黎维长大的,却那心中藏不住事的毛病依旧存在,磕了颗瓜子凑到李嚒嚒耳旁:“沈姑娘那伤是被少爷推了一把。”
“可怎么惹着少爷的?”本是小事,却也是想知个明白,嚼一嚼。李嚒嚒看着吴妈妈。
“远着呢,看不太清。少爷道歉了,沈姑娘也不是无理之人,误会吧。不过当时王小姐可在场,虽隔了一步远。”吴妈妈正了正身,看了眼床里嬉闹的俩人轻声道。
李嚒嚒听着这事关于王茹,便瞪大着眼又说着往日王小姐如何如何的话,吴妈妈心有所感,俩人便又探讨王茹去了。
“你的伤还疼不疼?”黎维抠了抠怀中的布球抬头道。他的伤才刚刚好,那疼痛却记忆犹新。
“奴婢皮躁,不疼。”那石子小,却锋利的紧。不碰到还没事,却不能不穿着衣,沈薏说的不疼俩字便是谎话。
黎维听了沈薏的话,虽不明白皮躁是什么,可他不懂的多了去了,那不疼倒也安了他的心。
“那继续玩吧。”黎维把布球大力抛向沈薏。
沈薏没料黎维会来这遭,躲闪不及,球恰好的砸在了脸上。虽那布球是布做的,不重不大。却也砸懵了沈薏一会。
待沈薏向黎维看去时,黎维已把那球又拿到了怀中,清澈的眼眸明亮的笑着:“你怎么不走开?”
“奴婢没注意。”还不是他丢的快,她怎么走开啊?沈薏揉了揉脸颊,说出口的话却与心中的言语大为不同。
黎维这边的事,只要不伤着黎维,李嚒嚒与吴妈妈倒也安着心。
待黎维不知第几次砸中了沈薏,黎维把布球抛到沈薏身前时,沈薏便先一步拾起,见黎维离她越来越近,沈薏便从怀中给放到身后。
“给我。”黎维笑着伸出手,想要拿回布球。
沈薏伸出一只手伸到背后摸了摸那布球:“奴婢不给,少爷总是故意用球砸奴婢。”
黎维见沈薏这般,便去抢沈薏藏在身后的球:“那本少爷可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