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并没有被藏住,一个公主,一个安妃,顾承轩还处理地如此张扬,也肯定藏不住。然而,很多年后,都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经过。
只知道皇上抱着他的妃子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走向了绝望。他怀里的女人算不上多惊艳的容貌,眉目都是淡淡的,记不大清一样。头发长长地垂在地上,她的发丝很柔顺,风一吹,就都拂起来了。
他们的身影,是那般地协调,那般地凄美,在深秋里,像是一副画卷一般决绝。
而后来——
未央宫。
顾承轩跟疯了,一直晃着安红线,她还尚存微弱的气息,却没有了丝毫生气。活死人一般。
“皇上,这毒对人倒还不至于毙命,也就是会晕迷数日而已。只是安妃娘娘的身子未免太虚弱了一点,服用的剂量又过大……”胡太医顿了顿不再敢往下讲。
“她,会死吗。”顾承轩的语气,似乎好像还是淡淡的,可是心里面,乱成了一团。有一种叫做悔的东西,在他的心里面一直在爬,一直在挠……
“这个就……皇上。恕微臣直言,有一种东西,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安妃娘娘估计是,自己不……”胡太医诚惶诚恐。
顾承轩猛地一拍桌子:“够了!”然后单手撑着额头,满身都是冷汗。
“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解毒的方法现在还没有完全研制出来,但是这毒真的不会致死。除非娘娘直接就晕睡过去,一睡到……但是这种情况,应该不大会出现。”胡太医说。
也就是讲,要死不死的状态。
“好的,朕知道了,都散了吧。”顾承轩挥了挥手。
一下子,又都恢复了寂静。就听到,窗外树叶婆娑的声音。
李珩没有走。李珩犹豫了许久,他顿了顿:“皇上,微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知该不该讲的话,那就不要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连你,都要来烦心朕吗。”顾承轩一拍桌子。
“哦。那微臣告退了。”李珩转身就要走了。
刚刚迈出去一只脚——
“等等!你站住。回来。”顾承轩招了招手,愣了一下,这人,真实诚,果然是李珩的作风,“你有话快说。”
李珩将那一只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顿了一顿:“据说,这毒是外来之物……如果真的是安妃下的,她那里肯定有解药。她应该,不至于真的要毒害凌玉公主什么吧,她们关系,素来是不错的。”
顾承轩叹了一口气:“哎,你是不知道安红线这个人,太医不是说了,死不了人。怕她就是想故意做出点什么举动来,让朕废了她。朕不废她,她就不交出解药来。”
李珩:……
“皇上,应该,不至于吧。这也太荒诞了。”
“荒诞?多荒诞的事情,安红线都能干得出来。她的做事宗旨就永远只有一个,事事都要如她心意,不合她意,就跟你犟,非要把目的达成不可。”顾承轩摇了摇头,看了安红线一眼,滋味,百态。
李珩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别说了妃子了,就连深宅大院里,要是娶了几房夫人的,都会各种争宠才对,哪有,求着自己被废的?他叹了口气,便也告退了。
***
萱若宫。
太皇太后从晕迷中醒来,已经快天明了,晨昏破晓。
“安若,二丫头呢。”
安若姑姑本来正在插花,一下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过了头来:“安妃娘娘皇上昨儿个带走了。皇上对她,其实还是很在乎的,毕竟自幼相识,时间长了,就像是自己的左手右手一样,都是身体的一部分了。平日个不觉得,一旦出现个什么,就惊慌失措地不得了了。”
“哀家这孙儿,是众皇孙里面性子最狠毒的一个了,怕是要把这左手或者右手直接砍了。不服从的,就要除掉。”太皇太后说着做了一个砍的动作,“要说这丫头,跟哀家当年的脾气秉性还真的是像。可惜没有遇到……罢了罢了。”
“凌玉,凌玉……”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喧吵声。
太皇太后一个激灵,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嘘,她来了。”然后就一头睡了下去,继续装作没有醒的样子。
一个满头珠翠,衣着华丽,身材却瘦削地撑不起那件紫色披风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榻上的太皇太后,没有走近:“安若,母后这是还没有醒吗。”
“回太后,正是。昨夜……”
“啪!”安若姑姑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过去,“你们天天都做些什么事儿。不过一顿饭,哀家的凌玉就倒了,母后她也,也……”
说着就听得一阵“呜呜呜”的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安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看着这个女人又再一次上演精湛的戏码,内心简直各种崩溃。
太后哭了好一阵子,都像是哭丧了的一样。“母后,母后——”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