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云麾将军安适涵赶回到京都长安。
安适涵带回了迷魂散的解药,安红线渐渐苏醒。
那日,安适涵看了眼安红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他感觉,安红线像是服过了一点解药的,不然,照她的剂量,和本来虚羸的身体,怕是直接昏过去不醒了也有可能?
可是安适涵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他看了一眼顾承轩,心里面升起了一阵苍凉,没有敢问。伴君如伴虎,想法这种东西,他不敢猜。
红线醒后,看见熟悉的背影,慢慢抬起了头:“大哥?你回来了?我,我怎么在这儿?”我,没有死吗……
她还以为,她吞下了那么大剂量的毒药,之后又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一睡睡过去,那么久,久得像是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一样。
她还以为这回肯定死了,死透了,彻底地。可是,为什么睁开眼睛,眼前的这个世界还是这么地真实而又清晰。也许,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痛苦了?
剪不断 ,理还乱呀。真是,折磨。
“嗯。”安适涵点了点头,“你中了安魂散的毒。安魂散是西域特有的毒物,边疆很常见。皇上他,很着急。让哥哥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安红线的脸上一阵惊,他,很着急?真是好笑,还真的是死都不让我死。这样活着,接下来又不知道怎样的相互折磨撕扯。呵。
“大哥,劝你,稍微小心行事……他很恨妹妹,有多恨,就不知道了。送解药这种事情,让谁送不是都可以的吗,为什么偏偏是你?”安红线,没有敢把话说太透彻,这是未央宫。
但是,也差不多了……
因为顾承轩舅舅的事情,他跟安家算是结下了梁子,顾承轩,是个隐忍而又挺可怕的人,他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他记恨的,没有不报的,早晚的事情。这六年来,安红线算是清楚他这一点了。
“妹妹不要多虑了,皇上,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们之间误会怕是太深。”安适涵说。
安红线“哦?”了一声,没有多讲。
她一直随身携带着凌玉写的信,她将凌玉的信件匆匆忙忙地递给他,只一句话:“尽早把握住机会。”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刚刚走出映月殿,她就看到顾承轩双手背在后边,来回踱着步。
她背对着他,将步子放得更轻了一点,蹑手蹑脚地就准备出宫门。结果脚刚刚踏出去一步——
“哎哟!”她的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个毛栗子。
“去哪儿?”声音不冷不淡,不好不坏。
“不不不,不去哪。里面太热,出去透口气而已。”安红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得直颤抖,感觉气压,都随着顾承轩的那三个字给变低了。
顾承轩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回来。”
她很没出息的就将那一只脚收回去了,换做以前,非跟他拗个你死我活不成。
“你这还热?”顾承轩阴阳怪气地,他看见她浑身的汗毛都差点抖起来了。然后突然将她的披风一抖,丢到了地上,“热就少穿点。”
一阵寒意就从外边袭进来,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好后悔说“热”这个字。冬天都快到了……
“走,陪你出去透透气。”顾承轩突然一把拽起了她的手。
刚刚出门,外面的凉风就嗖嗖地,无孔不入。安红线感觉一下子就被“啪啪啪”地打脸了,“皇,皇上,臣妾现在好困,想回去睡觉……”
“睡个什么,走起来啊,你都睡这么长什么了。”顾承轩跟提兔子一样,一把就拎起她的胳膊,大步向外边走去。
安红线悔得要死,外面可真冷,她的外袍,被这个黑心肝的给丢到了未央宫里,里面穿的本来就很单薄,风又这么大……
擦,这人就是阴郁可怕!心也太黑了。安红线恨得牙痒痒。可是顾承轩的手还是拽得紧紧地不放。
快冬天了,风,有点刺骨。树两旁的叶子,一片片地落,都快落光了,踩上去,瑟瑟地作响。
这个晚上,夜色很好,月光如水,很凉。
顾承轩拽着安红线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走着,走出了未央宫许久,彼此,都不说话。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两个人都好像面无表情一样。
除了,安红线咬着牙,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清沁园。
还是那座桥,桥下流水潺潺。
“朕想看看月亮,先停一下吧。”说着顾承轩就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安红线因为太冷,迫不及待地要靠行走来积蓄暖意,她的一只脚早就跨得老远了。
顾承轩一下子伸出他那长长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别急呀,安红线,你急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然后就一下子将她的肩膀按下。
他只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安红线就觉得肩膀好一阵疼痛,忍不住“嗷!”了一声。他朝她翻了个白眼,自然没有理会。
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