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沾染了枝头的,高处悬挂着的,没有沾染任何污染的雪花抖进了罐子里。不多久就积满了一罐。
一部分雪花在罐子里消融,一部分还堆砌在里面。安红线抱着个罐子,在雪地里跑了一遭,这才回到屋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雪全都融了。她将罐子里的雪水倒出来,上锅,煮开。
然后拿过了茶壶,将桂花蕊先放了进去,接着又将烧开了的雪水倒了进去。不多会,茶壶里就上演了一出奇妙的歌舞曲一般。
花蕊在水中翻腾,一朵一朵小小的再次绽放开来,红线已经闻到了桂花的清香,她倒了一杯,酌了一口,交杂着蜂蜜的甜味,在唇齿间弥漫。
“嗯,果然还是拿雪水煮的茶好。”她点了点头。比起平常的水,更加地清甜一点。
安红线将罐子封好,又跑了出去。她准备多积一点。也不知道,这雪会下多少天。
当她再一次踏出门的时候,面前却突然窜出来了两个人。
两个穿着黑衣服,满脸严肃的人。他们就这么盯着安红线看。顷刻,突然在她脖子上打了一下。
安红线“哎呦”一声,就觉得眼前一晕,倒了过去。
她手里捧着的罐子,一下子就倒在了雪地上,顷刻间碎成了好几瓣。
“我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被掳走了……”安红线的内心各种,可是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醒来的时候,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高高的厅堂,大开着的门,风从外面吹进来,呼呼地吹着,呼啸着吹遍人的全身,刺骨透彻。虽然是开着门,然而光线并不大亮,屋内一点点黄澄澄的宫灯光,倒是显得更加阴郁恐怖了些。
风“呜拉——”一声,吹得厅堂内悬挂的字画都在作响,吹得帘子拂过桌椅,带走了摆着的一套茶碗,“砰”地就碎在了地上,碎片满地,水也到处流淌。
此刻,安红线刚刚醒来,她就被用麻绳五花大绑着,被人一脚踹到地上,双腿弯曲,朝着正座的位置,板板正正地跪着,像是受审的犯人。就差响起“升堂——威武——”的声音了。
她试图想揉一揉惺忪的眼睛,可是手已经被绳子绑着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而那地上的茶水这会儿已经流淌到了她的膝盖旁边,沾湿了她的裙摆。仿佛这刺骨的风一吹,她的衣裙被染湿的那部分就结冰。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出去采个雪而已……
正当她满身疑惑的时候,一个拖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的眉眼冷淡,面无表情,就像是这冬日里的坚冰,看着像是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满是干练利索。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婆子的头发高高盘起,同样的面无表情,脸上却好像布满了褶子一般。
看着她们这幅样子,安红线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走到了阎王殿……她觉得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冷得直哆嗦。
“安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毒害皇上。还不快从实招来。”那袭黑袍的女人坐在了正座上,将拖到地上的裙摆一扯,袖子一拂,又抿了口茶。
“啊?!”红线瞪大了眼睛,她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晕,又莫名其妙地被搞到这里来,五花大绑,皇上,毒害皇上?
“皇上大驾光临锦云宫,你便在茶水里下毒?安妃,你该当何罪。”黑袍女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就像从她背后袭来的风一般,阴森,冰凉。
“绝对没有的事情,那日皇上只是过来小坐,喝了口茶便走了。那茶水绝对不会有事的,本宫自己也喝……”安红线说。然后突然猛地一想起什么,“啊!”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满是炙热。
不会是,不会是……天。她想起她那天从太后宫里出来,刚回到锦云宫,就迫不及待地喝水,然后就睡过去了两天多。她给顾承轩泡茶用的水,还是宫里的水,莫非……
她的面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她顿时沉默了,使劲想着对策。
不知当她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屏风的后面又走出来了一个人,伴随着她最熟悉的,尖细的声音:“贱人!”
只见满头珠翠的太后,白了她一眼,然后吩咐了一声黑衣女人:“你先下去吧。”
“喏。"黑衣女人点了下头,行了个礼,带着她那两个随从就告退了。
“杜娟,你也走吧。”太后朝杜娟使了个眼色。杜娟姑姑很识趣地便也离开了,但还是给安红线了一个白眼,有着不可言传的味道。
现在,厅堂里就剩她们两个人,风更大了一点。
太后“啪”地一个巴掌就甩到了红线的脸上,“贱人!毒害凌玉还不够,居然还敢毒害皇上!”
安红线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手掌印,嘴角渗出了血痕,她说:“母后,你无凭无证,为何就这么污蔑臣妾。”
“你这个小蹄子素来跟皇上关系势同水火,你安的什么心,以为哀家不知道?那安魂散,本来就在你宫里搜出来了,皇上念旧情,你用点苦肉计,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