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帆哥被欺负,为什么不出手?”胖山看着面前这个要比自己高大魁梧不知几倍的男人,眼角尽是愤怒。
“我只是奉命保护他的安全而已,并不需要保护他的自尊。”回话的是个黑衣剑客,正是那天救荆帆的影。
胖山重重地拍击着桌子,这是影第一次违抗自己,他自然有些动怒。
“你为什么不喜欢帆哥?”
“并没有不喜欢。”影回答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对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么上心。”
“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胖山眼中罕有地闪过了一丝杀意,“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来评价我的兄弟的?”
影不免呼吸一窒。以他的修为,倒是不害怕胖山会杀掉自己,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老板为一个人表现出过这样的神情,这个荆帆,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看到影疑惑的样子,胖山的火也打消了大半。这毕竟是他最为信任的属下,他还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和他撕破脸面。
“也许你会对我的做法感到疑惑。”胖山站起身来,亲切地拍了拍影的肩膀,“但是帆哥是我一辈子的兄弟,这件事情,我在很多年前就认识到了。”
影看着这个比自己要小上许多岁的少年,低声道,“你就不怕他会害你?”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他快饿死的时候还分你一半食物的话,你觉得这个人会害你吗?”
影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话,因为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患难之交。随即,他松了一口气,“老板,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暗骂自己的不懂事,居然胆敢怀疑老板信任的人,便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另一边,离开了斗兽场的荆帆并没有回去找胖山或者去见丁老。他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狼狈了,浑身上下都是别人的口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
他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说是走,其实可以算是挪了。感受着旁人厌弃的眼神,他把头垂得很低,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动摇。经脉寸断、无法修行、死门大开,现在甚至连打架都不会了。什么复仇,什么复兴暗影楼,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废物,是个连妹妹都无法保护的窝囊废。
过往的种种不幸浮现脑海,那一场侮辱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翻涌而出。的确,他给人的感觉与平常的少年不同。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习惯了掩藏自己的负面情绪,他需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坚强的样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他那点可怜的小小自尊。
但是,他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在自尊与信心遭遇到严重打击的时候,他终于是扛不住了。他躲进了一个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巷道里,然后蹲下了身子,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
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太过丢人了。但是,压抑太久的心灵总是需要释放的。他已经强撑了太久,他已经一个人坚持了太久,他已经再也受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元气暴乱?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经脉寸断?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死门大开?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能修行?又为什么偏偏自己是暗影楼的少主?一层又一层的阴影笼罩上心头。原来,复仇什么的,只是自己做了十年的美梦吗?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自己?凭什么命运如此的不公?他还只是个少年,在这样的年纪,本应该是最为美好的时候,但是他却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这一切,到底应该是谁的过错?这一切的后果,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一直在努力,一直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顶点。但是结果却仍旧是一只蝼蚁,一只别人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
他不服,但是他又能如何?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在命运的面前,似乎所有的抗争都只是徒劳。
他抬起头来,望着天边掠过的飞鸟,不甘地闭上了双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像这些鸟儿一样自由呢?
“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吧。”已经与荆帆的神识融合的荆海终于忍不住了,“给我振作一点啊。”
“叔父?”荆帆疑惑地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到荆海。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体内。”
这句话吓得荆帆赶紧翻看自己的身体。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被告知怀孕了一般。一个男人在自己的体内……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难以相信。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叔父。
“怎么,来精神了?”荆海慵懒地回答着。
“没……”荆帆的状态又一次萎靡了下去,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叔父会出现在自己的体内。
“叔父,我……”荆帆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我也不想就这么*下去,但是……现在的我,还能成什么气候呢?也许,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了吧……”
“混账!”荆海大怒,“你不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