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只听一声闷响,莫鸢便倒在了地上,见状,顾颜湘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除了地上的莫鸢,再无任何人。
一股子清幽的香气缓缓钻入鼻腔,顾颜湘自知中了计,连忙退出屋子,拔出靴中短刀,打算在胸前划一道口子,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妨后颈一疼,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颠簸着前行,速度极快。
车上有女子,却看不清是不是莫鸢,浑身无力,动也动弹不得。
就这么时醒时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扔下了马车。又过了三个昼夜,才有人发现她,将她带回一个偏远的村子。
她在村子里昏睡了整整半年,醒来时,四肢或是因着长时间没动弹过,也可能是中了什么毒,仿佛生锈了一般,光是能够下地,便花了将近十日。
随后她一面在村中休养,一面打听着外面的事,才知这里自给自足便可安稳度日,又交通不便,是以与外界沟通甚少,竟不知已经开始打仗了。
等着身手灵活如常,顾颜湘才告别了村民,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出了这群山环绕。
一路上边打听边寻找狼虎军,才知她早已“死了”,如今狼虎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躲在临淄城中不敢出来。气得顾颜湘直往临淄城赶,赶到一半,却又听说狼虎军来了个新的将军,带领着众将士将高竹打得丢盔卸甲。
与此同时,太子林羡为抗击敌寇,不惜违抗圣命被贬为庶民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自然而然地,众人都将狼虎军新来的将军当作了林羡,而忽略掉她本也姓顾的事实。
顾颜湘在没完全了解情况时,自然不敢妄动,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身份招摇过市,是以并不清楚顾颜楚才是狼虎军真正的主将。
提到此处,不免又觉气愤,可想着她是为了自己,才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变作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将士,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忍,哪里还能责备于她。
这笔账,自然而然的算在了林羡头上,只等来日再淸。
“这个,是莫鸢给你的。”顾颜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她一醒来,便发现了这封信。
只是信封上写明了“顾颜楚亲启”五字,她也不好拆开来看。
顾颜楚接了,知林羡与顾颜湘久别重逢,定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便以去看庄洛为借口,离了营帐。
到了庄洛的营帐里,军医已经离开,庄洛的脸也被擦拭干净,如今白得跟张纸一样,叫顾颜楚又是难过又是内疚。
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第一句话,便叫顾颜楚一惊:两世为人,不知夫人心情几何?
定了定心绪,顾颜楚接着看了下去:
莫鸢自幼,便立下赌注,此生若不得嫁与师叔,也愿终身做一婢女,伺候在师叔身边。这一懵懂心思,我知,父亲与兄长知,便连师叔也知。及笄那年,父亲曾向师叔提亲,虽是以玩笑为语,师叔依旧拒绝得决然。从那时起,莫鸢便知此生此世,与师叔再无缘分,因此只一心一意伴着师叔,虽想着看师叔夫妻恩爱和睦实在断肠,却也值得。
不想,师叔始终未娶。莫鸢心中疑惑,师叔是未有入眼的,还是如何。
直到那日,师叔喝得酩酊大醉,在夫人被抬入季府的那个晚上。
那一晚,师叔去了春宵阁,拉着凌烟的手,不停唤着夫人的名字。凌烟本欲将计就计,学着夫人的声音,意图与师叔春宵一度,却不知师叔怎的清醒过来,动手打了她,将其赶出,从此,再未踏足春宵阁。
后来,师叔与父亲争执起来,为着一个计划。为着夫人初到京寰阁,便拟定下来的计划。其实师叔与父亲为了这个计划争执过不下数十次,只是这次犹为激烈,师叔甚至摔门而出,叛了师门,只说从此与我京寰阁再无关系。便连莫鸢与妹妹,也被赶出庄府。
而后,顾将军战死,却死而复生,不多时,贵人驾崩,太子林羡登基,立顾将军为后。
向来夫人也已猜到,那位顾将军,乃是京寰阁人所扮,真正的顾将军,早已牺牲在战场之上。
让顾氏一族在东秦消失,这便是京寰阁一开始拟定的计划。是以林羡登基不久,便有人告发夫人通敌卖国。之后的事,夫人知道了,莫鸢也不赘述,只告知,夫人死后不久,“顾将军”便以教导不善为名,以死谢罪。根据“顾将军”的遗愿,凡与顾家有血脉之亲者,十五岁以上斩首,十五岁以下者,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临安,子孙只得为奴,不得为官、为商、为农。
师叔死后,莫鸢对这些事一概不想管,只将自己关在屋中,还是从妹妹口中得知。绝望之下,忽想起幼时曾看过一本禁书,上似乎有逆天改命之法。是以悄悄潜入书阁禁室,寻得此书,愿以此污秽魂魄,改写师叔之命。剧痛过后,便是昏迷,待醒来时,意外回到幼时。为防悲剧再现,莫鸢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