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一滞,告诉顾倾寒?
顾倾寒向来不喜欢这个弟弟,平日里对着他,总没有一张好脸。哪次顾逾白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告知,顾倾寒不是黑着一张脸骂他。
他们母子俩又何必巴巴地赶上去挨骂?
正说着,白嬷嬷与素音分别带了几个丫头婆子进来。顾颜湘便又将话对她们说了一遍,刚好宛秋也回来了,福了福身子,道:
“大小姐,棍子已经准备好了。”
顾颜湘点点头,视线在白嬷嬷与素音之间来回。看得两人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半晌,顾颜湘才开口道:“白嬷嬷,您是长者,便先说吧。”
白嬷嬷叩了一首,方才指着自己带来的几人道:“这丫头当天有奉茶进来,这两个丫头是那天端冰盆的。”
向顾颜湘介绍完后,又对着三个丫头喝道:“那日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说与大小姐听,敢说半句谎话,外面板子可等着呢。”
几个丫头浑身发颤,那奉茶的丫头叩首道:
“那日奴婢捧着茶在一旁伺候,只听得三小姐让二少爷跪下,叫二少爷说话。二少爷又说什么写信给大小姐的事,后来苏姨娘便来了。打了看着她的丫头,呵斥了三小姐几句,便带着二少爷离开了。”
“那日,你可见到了冰盆?”宛秋问道。
“二少爷跪下之后,的确听三小姐唤人端了两个冰盆上来。”
“只有两个?”
“只有两个。”
“贱蹄子胡说,那日二少爷身边围了那么多冰盆,你眼睛瞎了不成!”白嬷嬷大怒,若不是因为顾颜湘在上面坐着,只怕就要动手了。
“大小姐明鉴,二少爷身边到底有多少个冰盆,奴婢不知。三小姐呵斥二少爷,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看,只听见三小姐唤人捧的两个冰盆。”奉茶婢女连连叩首,生怕顾颜湘不信似的。
“白嬷嬷又何须动怒,这丫头是否撒谎,问问另两个丫头便是了。”
那两个婢女争先开口道:“那日二少爷进去之后,三小姐的确只唤了两个冰盆。奴婢们刚刚送进去,苏姨娘便来了。至于数十个冰盆,奴婢们的确不知,或许是二少爷来之前,便摆上了也未可知。”
“大胆。”宛秋喝道,“大小姐令你们说出实情,不是叫你们胡乱猜测的。”
两个婢女连忙闭口不言,低垂着头,怕的直发抖。
“大小姐……”白嬷嬷见势不妙,便要再分辨几句,顾颜湘却打断了她的话:
“嬷嬷可还有别的证据证人么?若没有,便该素音带来的人说话了。”
素音带来了三个婆子,两个丫头。
其中一个丫头,便是那日被苏姨娘狠狠踹了一脚的。
似乎想起了那日的委屈,丫头哭出声来:“那日三小姐与二少爷有话要谈,吩咐了不许人进去,苏姨娘偏要硬闯。奴婢不过阻拦了几句,就被苏姨娘狠狠踢了一脚。姨娘进屋之后,便对着三小姐破口大骂,还掀了冰盆,打翻茶水。奴婢为小姐不值,却也不敢多说,求大小姐惩罚。”
她哭的得伤心,连带着另一丫头和一个婆子也落下泪来:“大小姐明鉴,那日奴婢一直守在门口,苏姨娘闯进来将三小姐骂了一通,便带着二少爷离开。离开时二少爷虽让人搀扶着,脸色也白了些,却是没有大碍的。结果一回去,便说出了事,非要请大夫来。大夫一来,就说二少爷什么……寒气入体,不好了,苏姨娘非要说是三小姐害得,三小姐冤枉啊。那日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的确只有两个冰盆被送了进去。”
顾颜湘听了,不置可否,只看向一直未说话的两个婆子:
“你们俩呢?与他们的说辞也一样?”
一个婆子道:“奴婢是苏姨娘院内的,平日里就做些粗使功夫。那日二少爷回来,脸色的确不好,请了大夫开了药之后,不知为何,苏姨娘闭了院子,不许任何人探视。就连大少爷,也被挡在院外。三小姐也派婧雁姑娘来看过,照样进不去。”她的话,正与之前顾倾寒所说相应和。
且不说顾倾寒从未见过这个普通的婆子,即便见过,也没人会相信堂堂顾家大少爷,会与这样一个婆子勾结陷害自己的弟弟。
因此这婆子的话。更有几分说服力。
另一个婆子则补充道:“奴婢女儿,是二少爷房中的丫头。曾经听她说过,二少爷在服食什么什么散的,身子越来越弱,春日里还裹着大氅,屋中点着火炉。”
听着婆子的话,屋中人得脸色皆是一变,顾雨疏几乎是咬着牙扯出一个笑容:“好,好啊,二哥哥竟然还敢服食阿芙蓉,是真想害死府中上下不成。”
前朝便是因为阿芙蓉盛行,上至官兵,下至百姓,无一不精神颓丧,体虚气弱,正值壮年而死的比比皆是。不少人为了吸食阿芙蓉,甚至倾家荡产,胡作非为。因此太祖皇帝继位之初,便下旨严禁吸食、买卖阿芙蓉,先帝更是颁布了相关律令,及至当今圣上,又对律令修改。
凡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