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抽了足足一整根雪茄,郑芝龙和郑芝鹏这兄弟俩说的嘴都干了,却还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冒险,咱们家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甚至还有一块只属于咱们家的地盘,哪里还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爹交代?咱家六个兄弟我们哥仨拼命就够了,我把你们三个小的扔到岸上来不是让你们跟刘香拼命的,说句不吉利的,万一有一天我们三个大的葬身大海,还指望着你们三个小的给咱们郑家传宗接代呢。”
“哥,我是你弟弟,大丈夫生于世,没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机会搅动风云,又岂能碌碌无为?区区一个刘香,跳梁小丑之辈也值得我这退避三舍么?”
郑芝龙大怒,突然猛地冲过来,脸贴着郑芝鹏的脸,几乎是顶着他,吐沫星子都喷他脸上了,颈凸青筋地吼道:“放屁!你以为你是谁,你特么算老几?凭甚小瞧天下英雄?刘香区区一渔民出身如今也拥兵数万,你凭什么就认为你能斗得过他?他跟我明争暗斗十几年了,他是跳梁小丑那我是什么?啊?我也是跳梁小丑么?”
到底是一代枭雄,郑芝龙突然发火,说实话真把郑芝鹏给吓坏了,到底记忆深处对这个大哥还是惧怕的,此时气势上已经彻底颓了,“我……反正我不怕他,要是朝廷调您,您尽管忙您的就行,不用管我。”
“竟特么放屁!我是你大哥,长兄为父,这些年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现在你也必须听我的,我看你也别回杭州了,跟我走,我把你送去宝岛,等事儿过了再送你回来,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大事我都你。”
“大哥……机不可失啊!”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说罢,郑芝龙拿起桌上的一瓶白兰地猛的灌了两口,又砰的一声重重摔在桌子上,一坐在椅子上开始抽雪茄。
郑芝鹏无奈,只好用眼神不停的示意郑芝燕他帮自己说两句话,郑芝燕则回了他一个特无辜的表情,大哥都发火了,还特么说个球啊!
郑芝鹏见状也不指望他了,瞅了眼凶威滔天的大哥,在前身的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没见大哥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气势这东西吧,虽看不见摸不着,但这玩意却是真实存在的,他现在是真觉得心脏在砰砰的跳了。
想到此郑芝鹏咽了口口水,但还是略微有些小颤抖的近乎嘀咕地声音道:“我……我不去宝岛。”
砰的一声
郑芝龙把半瓶白兰地扔碎在郑芝鹏的脚下,玻璃碴子甚至混着酒水崩到了他的腿上,生疼。
郑芝龙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郑芝鹏,用点着雪茄的手指着他,距离非常近:“你翅膀硬了是吧,你说啥我没听清。”
郑芝鹏很怕,腿有点打颤,但他还是站了起来,与郑芝龙对视了一眼,然后清晰稳定地道:“哥,我不去宝岛,我要留在江南,我还要招江南的灾民为己用,我要帮你把刘香灭了,我要浙江跟福建一样,姓郑。”
也是巧了,哥俩这头剑拔弩张,连郑芝燕都吓得不敢大声呼吸了,小蝶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
不等说完,郑芝龙随手就将没抽完的雪茄摔出去了,差一点就摔到了她的脸上:“滚!”
吓得她当场就跪下了,眼泪含在眼圈里,滚也不是不滚也不是,傻了。
郑芝鹏又咽了口口水。
郑芝龙逼视着郑芝鹏好半天,郑芝鹏却半步不退,就这么跟他对视。
好半天郑芝龙才道:“去外面看看,又出了什么事了。”
郑芝鹏如蒙大赦,就这一会功夫他后背都汗湿了,这特么自己这个大哥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不是没见过大人物,可特么张秉贞这样的一省之首给自己的感觉都与郑芝龙差得简直太远。见郑芝龙松口,郑芝鹏几乎是逃一样的就跑了。
一走到院子,郑芝鹏又吓够呛,因为院外正是以阎应元为首的一应乡勇,地方有限当然不可能都来,但百十来人确还是挤得下的,不过他们却都是跪着的。
“阎兄,你们这是……快起来,不管什么事都先起来说。”
阎应元闻言揉了一下已经通红的眼眶,起身又回头道:“都起来吧,这么跪着倒像是在逼迫四爷似的。”
“阎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阎应元长长的苦叹一声道:“四爷,弟兄们对不住您,刘香那王八蛋炮击海堤,毁堤淹田,我们这些人可是家家靠海啊,家中怕是……十之八九都遭了灾了,只是轻重难说而已,弟兄们实在是不敢在松江枯待了,特来向四爷辞行四爷无论如何都放我们回去,如果可能的话……如果……我们还想……”
“还想让我救济你们的父老乡亲是吧。”
阎应元有点脸红,明显是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
郑芝鹏暗暗苦笑,心中想,大哥还说三天兵变,这特么哪还用的了三天?口中却道:“何须动这么大的阵仗呢,阎兄,我郑芝鹏是不讲道理人情的人么?你们都是跟我一块浴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