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不敢出来了么?”
郑芝鹏的一嗓子,直接把人都喊懵了,不过他这头的将士们倒是纷纷拿出了兵器,而罗超则直接一跌坐在了地上。
“刘香?真的不敢出来么?”
却见那军阵之中,突然分裂出了一排通道,缓缓的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来,而为首之人,正是刘香。
“你就是刘香?”
“你就是郑芝鹏?”
说来也是有趣,这两人斗了这么久了,居然是第一次见面。
郑芝鹏满怀信心地道:“说遗言吧。”
双方加一块将近十万人聚集在这小地方,这时候打起来什么战术都是扯淡了,而此时刘香的部队已经被前后夹击,呈包围之态,军阵根本就无从谈起,密密麻麻的根本施展不开,再说他们毕竟是一群海盗,在尚可喜的东江军面前,基本上和乌合之众是一个概念。
所以说此时的战局,郑芝鹏不管是从数量、质量、士气、还是阵型上,都已经稳稳压了不止一头了,除非这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陨石,把自己这边的部队全都砸死。
刘香是个老江湖了,这一切他也全都看得出来,知道自己已经输定了,而且就在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呢,只需要一个晚上,仅仅就差了那么一个晚上,胜利者就是他了。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过此人好歹也是一代枭雄,见此时大局已定,便也不墨迹了,抱拳道:“郑阿四,当年我和你大哥好歹也是八拜之交,他没招安之前,我对你郑家也没有过不敬的地方,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能不能临死求您一件事?”
“你说。”
“这些兄弟都是大老远跟着我从广-东过来的,是因为信任我,才被我带上了现在这条绝路,能不能只杀我一条性命,放过他们?有愿意回原籍的,你让他们回去,您若是有看得上的,就交给郑大哥或者你自己收下?”
郑芝鹏愣了一下,诧异道:“俗话说困兽犹斗,你就不试试反抗一下么?”
刘香苦笑道:“你也说是困兽犹斗了,人又岂是兽类?”
“这……”
郑芝鹏一时难抉,刘香的人都是广-东人,而且常年为盗,人品低劣,他并不怎么想要。
然而正所谓杀降不祥,有损阴德,再说胜算再如何大,打起来也是要有伤损的。
最的是,这个刘香真的是郑芝龙的结拜兄弟,而郑芝龙招安这事儿吧,其实以绿林的道义来讲,也确实是郑芝龙对不起刘香在先,现在人家这么说了,若是不答应,好像又对他们郑家在道上的名声有点不利。
于是想了半天,郑芝鹏只好道:“你的人我会交给大哥,至于大哥怎么处置,还念不念你们的结拜之义,我就不知道了。”
“唉~也好。”
说罢,刘香抽出匕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却停了下来道:“能给我把枪么?我想留个全尸。”
郑芝鹏自然不会说不可,便掏出自己的枪扔了过去,刘香接过,然后,突然指向郑芝鹏!
“四爷小心!”
猛的一个人影扑了上来,正好将郑芝鹏扑下了马来,抬头一看正是护卫自己的李刚。
郑芝鹏被这一下摔的五迷三道的,正好开口说话,却见李刚一张嘴,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喷了他一脸。
却是一枪正中后心!
郑芝鹏眼珠子都瞪圆了,浑身颤抖。
“四爷……善待我兄弟们。”
说罢,李刚竟死在了郑芝鹏身上。
刘香狂笑一声,吼道:“兄弟们,现在咱们没退路了,投降也是个死,跟我杀出去啊!~”
郑芝鹏则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道:“刘香~我艹你姥姥!!杀!!!都特么给我杀!!一个不留!!”
尚可喜也懵了。
这货差一点杀死了四爷!
而且还切切实实的杀死了李刚。
二话不说,尚可喜一马当先,大吼一声便将自己当做先锋,举着个大盾就冲了上去,丝毫不敢再牺身。
东江军大多人同此心,要知道他们都是刚降,其实这心里头都还忐忑着呢,李刚实际上就是一条他们辽东人与郑家之间的桥梁和梯子,也是东江军的主心骨之一,居然就被这么轻易的给干死了?
一时间,本来跟刘香这帮广东人没仇的辽东人,全都急眼了。
而刘香见这一枪之下没能打死郑芝鹏,也不由暗叫了一声晦气,然而这一切已经不了,这一枪开出去,自己这边的人就不敢投降了,而只要还敢战,他就多了一分活命的希望。
虽然这样一来队伍是没法带了,突围之后能有多少活着的弟兄也不好说,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纵横海上这么多年,早就存了不少的积蓄,虽然跟郑家比不了,但若是单以财富而论,大明朝比他有钱的人也是不多的。
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一躲,最起码可以做个富家翁,再说这年头天下乱成这样,高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