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浠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是顾暮玄平日里经常去的,如今到让自己给撞见了,如今一来,岂不是成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知道的地方?
想到这里,柳云浠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顾暮玄一眼,见他侧脸轮廓分明,笼罩在月色中,当真是如朗玉一般,清俊秀美。
柳云浠霎时心跳漏了一拍,夜色非常的安静,她几乎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
非常的强健有力。
“每次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来这个凉亭吹吹冷风。”半晌,顾暮玄蓦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令人尴尬的沉默。
柳云浠默默地听着顾暮玄说的话,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顾暮玄方才说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莫非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吗?
顾暮玄似乎看出了柳云浠的想法,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弧度,露出一丝笑容:“自从十岁之后,本王晚上就没有怎么好好睡过了。”
话毕,顾暮玄脑海中又浮现他的母妃惨死时候的情景,年幼的顾暮玄躲在床底下,睁着大眼睛看着那一切,瞳孔里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床脚的木头桩子,指甲甚至都已经流出了血迹,指甲紧紧的嵌入木头的碎屑里,鲜血淋漓,他却丝毫反应也无,只是双目充着血,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方向,浑然不觉手中的痛楚。
柳云浠愣愣的看着顾暮玄,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眼里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悲伤,这是柳云浠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过的情绪,原来顾暮玄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柳云浠脑海中蓦然回忆起方无双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顾暮玄从前性格不是这样的,因为母妃死后,才性格大变,思及此,柳云浠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
半晌,顾暮玄脸上悲伤的神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是柳云浠的错觉一般,他眸光沉沉,紧紧盯着远处漆黑的天空,脸上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似乎都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柳云浠不自觉的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这时候,便听见顾暮玄的声音响起,平静不起一丝波澜:“这个你拿着。”
柳云浠怔了怔,侧头看了一眼,只见顾暮玄的手中正拿着一把软剑,剑鞘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穗子,剑刃雪白仿佛寒冰一般,发出凛冽的光芒,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波光,一看便知这剑定然非同一般。
“这是?”柳云浠茫然的看着顾暮玄手中的软剑,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暮玄见状,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冷了几分:“无双表妹明日不是要教你练剑吗?这把剑你拿去。”
柳云浠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接过顾暮玄手中的软剑,脸上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神情,旋即又正色道:“多谢王爷。”
顾暮玄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多说什么,他看了柳云浠一眼,忽然开口道:“如今也不早了,王妃早些回去休息吧。”
既然顾暮玄都这样说了,柳云浠自然不好意思久留,她正准备离开,却看顾暮玄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多嘴问了一句:“你还不回屋里休息吗?”
“本王一会自然会回去,你风寒刚好,若是吹了风,难免又要病上一场。”顾暮玄看都没看柳云浠一眼,轻声说道,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仿若天上的寒星一般,亮的灼人,让人不敢直视。
柳云浠知道顾暮玄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便沿着小径往回走,她的手中握着那把软剑的剑鞘,心里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手中传到内心深处,让她忽然觉得非常的安宁。
柳云浠回到桃夭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进去,生怕吵醒正在熟睡的素兰她们,她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床榻,脱了外衣便沉沉睡了过去,甚至连灯都没有点开。
翌日,柳云浠很早就醒来了,昨夜后半夜睡的很香,几乎是一夜无梦,她透过半开的轩窗看到窗外湛蓝泛白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时候,手指忽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拿起看了看,才发现是顾暮玄昨夜交给自己的软剑。
柳云浠想起昨夜的事情,仍然觉得有些恍惚,一切都像梦一般,非常的不真实,但手中的软剑却提醒着柳云浠,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姐,你醒了。”柳云浠正坐在床边怔怔出神,便见素兰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盆上搭着一块毛巾。
柳云浠点了点头,素兰服饰她梳妆洗漱完毕以后,方无双便来找她了,两人去了王府的后院,毕竟那是场地空阔,是个适合练剑的好地方。
今天着实是个好天气,前几日还是梅雨连连,而今日则是阳光明媚,太阳发出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大地。
柳云浠今日穿的是件宽肩窄袖的短衫,头发高高的束起,到真是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方无双亦是如此,她穿着件红色的劲装,手中拿着长剑,神采奕奕,倒真有几分侠女的风范。
她看到柳云浠手中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取笑道:“这不是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