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浠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倒真希望顾暮玄是开玩笑呢。
见顾暮青不信,顾暮玄也不恼,说话依旧不急不躁:“二哥若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机会难得,二哥可要想清楚了。”
他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这样顾暮青便察觉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此故弄玄虚,反倒让顾暮青认真起来,眉头微皱,眼神深不见底,紧盯着顾暮玄那似笑非笑的脸,一言不发。
没错,他的确在琢磨这件事情的可信度,按说这是不可能的,明明是亏本的事情,顾暮玄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会让自己吃亏?
可见顾暮玄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由不得他不信,实在是这条件的诱惑力太大了。
只是在心里细细思索一番,顾暮青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波澜不惊,盯着顾暮玄看了许久,目光如炬,许久才微微扯开唇,轻笑道:“既然七弟这么有诚意,二哥自然不能不信,只是贪污不是小事,父皇更是最恨贪官污吏,七弟这样包庇,难道不怕父皇怪罪么?”
顾暮青话说到最后,尾音突然猛的往上一挑,忽然变的凌厉起来,像是一道刺骨的冷风刮在顾暮玄脸上,眼神微微一眯,似有无尽的风暴卷起。
衣袍猎猎,今晚的空气似乎格外的冷,柳云浠冻的牙床不住的抖,对峙的二人却坚挺如松柏。
可顾暮玄终究也没说什么,而是反问道:“二哥比我聪明百倍,自然知道这两件事情孰轻孰重,既如此还纠结什么呢,七弟且问你一句话,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到底答不答应?”
闻言,柳云浠上前一步,张嘴欲要阻止,可暗中顾暮玄却握了她一下,生生阻止了柳云浠即将说出口的话,面色微微冷凝。
柳云浠虽不知顾暮玄是何意思,可见他如此急切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站在身后盯着他,眉心轻凝,虽一言不发,眸中却带了几分埋怨和不解。
这个机会对顾暮玄来说实在难得,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皇帝赏识,而如今却要将这难得的机会拱手让人,她心里的苦涩可想而知。
可柳云浠也知,顾暮玄从来都不是蠢笨之人,他这样做的有自己的道理,只是现在不方便说罢了。
实在是难以推辞,当下顾暮青也顾不得其他,重重点头,算是应下。
顾暮玄轻轻一笑也不再说什么,拉着顾暮玄和一旁的顾暮莲,转身离去。
顾暮莲不甘心,还想与顾暮青争辩几句,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一口老血生生憋在心头,面色涨红,最终也只能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连带着他对顾暮玄似乎也有了几分怨气,让他跟着他们的马车也不情愿,一个人怕在残雪中慢慢远去。
那一身浓烈的红色在洁白的雪中显得格外刺眼,风起,裙袂飘飘,明明是位男子却妖娆的如同女人一般,双脚踏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只是那声响却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马车声响起很快厚重的大门慢慢关上一切都归于平静,空旷的夜间只有二人站在雪地里,耳边是呼呼的冷风声,柳云浠抬起,冻得惨白的小脸,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声线清冷有温柔,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明日上早朝时,恐怕他便会将今日的事说出来吧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珍贵的机会如今却要拱手让出,柳云浠不知道,此时在他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而顾暮玄却很淡定,从鼻尖淡淡嗯了一声,握住柳云浠冰冷的手,跃身上了马车。
随着马夫一声轻喝,马车开始转动,二人一路无话。
回去的路似乎格外漫长,比来时花费的时间还要多上许多,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柳云浠昏昏欲睡时终于到了王府门口。
马夫牵了马到马棚去喂草,管家开了门二人走进去,才刚刚走几步,柳云浠突然停下。
“怎了?”察觉到身后人儿的不对劲,顾暮玄忙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柳云浠,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停下。此时已是深夜,饶是他是男子也觉得空气冰冷难忍,更何况柳云浠只是一柔弱女子,他走过去将柳云浠抱在怀里,仔细的呵着她的手,眼里满含关切。
可终究柳云浠还是没忍住,抬起头,轻声道:“”你为何要将这个机会让给二王爷呢,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
不过是门客贪污之事,虽然和顾暮玄有关但终究关系不大,若说惩罚也是轻罚,为何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柳云浠若是问不出答案来恐怕今日便难以安睡了,所以他选择停下,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本以为顾暮玄会将答案告诉她,却不想却神秘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又怎知这对二哥来说就一定是福不是祸呢。”
“什么?”这话说的太过深奥,柳云浠微皱眉,很是不解。
顾暮玄伸手,在柳云浠柔美的鼻尖上轻刮一下,宠溺的笑:“你且看着。”
许久,柳云浠点头,轻趴在顾暮玄宽厚的胸膛上,声音清淡如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她冻的瑟瑟发抖,努力从顾暮玄身上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