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玄听皇帝这么说,倒是十分大方的站了起来躬身道:“父皇说的极是,云浠素来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自然比儿臣强了许多。”
皇帝今日的心情似乎分外的好,听他这样谦逊,也便只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柳云浠很有眼色的上前补充了一句:“父皇实在是谬赞了。妾身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妇道人家,哪里能懂那么多。妾身只是将旧年里皇后娘娘办过的章程都给寻了出来,依着样子一件一件去做罢了。便是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也是皇后娘娘从旁提点的,让妾身这一场宫宴不至于贻笑大方罢了。”
柳云浠话到这里,看了皇后一眼,继续道:“只是臣妾年纪还小,万一要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父皇可莫要责怪我呢。”
这么一说,皇后自然是高兴的。
她将柳云浠调教的这般好,很有她母仪天下的风范。
可皇后却忘了,柳云浠办的好固然是她的功劳,可若柳云浠办砸了,那也是她的罪过啊!
谁叫你要让她一个年纪轻轻的王妃来操持宫宴?这满宫里有经验的妃子可多了去了,毕竟堂堂皇后,若是连这么一点儿识人之明都没有,如何能统御六宫?
“到底是皇后调教的好,今后你们也多同皇后学学,若是一个两个都这般让朕省心倒是好了。”
到底还没出什么纰漏,皇帝满意不已的看着今日的宴会,伸手将皇后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中。那夫妻一派和和美美的样子,让皇后也十分受用。
这一边皇后只顾着听皇帝那些赞美的话,那一边看着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样,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俨然一个外人一般,郑妃一下觉得今天的脸可全都叫这柳云浠给丢了个干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乐曲便已然换了一支。舞娘们纷纷行了礼退下,霎时间整个场面都一下安静了下来。
皇后正打算吩咐下面换一首曲子继续将舞跳起来,没成想她这还没开口,郑妃就已然笑的春光灿烂一般走到了皇帝的身边:“皇上,今日难得家宴,所有人都这么聚在一块儿呢。咱们老听这么个俗乐有什么意思呀!”
郑妃到底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何况方才的事情皇帝也没听个全面,故而也便不很怪她。
温香软玉一时间来到身边,皇帝的心念一动,随即拉着她的手问:“也是,不过爱妃有什么好主意呢?”
皇帝本以为郑妃这么一出是打算自己上场演一番,谁知道郑妃却笑笑,看着场下那些离去的舞娘道:“臣妾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臣妾不过也是大俗人一个罢了。”
这话说的含沙射影,方才还在讽刺七王妃没见过世面的郑妃突然变成了自谦,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大抵是有好戏要看了。
果不其然,郑妃笑着坐到了皇帝的腿上,娇声道:“只是,方才那些个舞娘,臣妾瞧着也不过尔尔,臣妾此刻瞧着,倒是有一人很适合来为大家献上一舞,为今日这般的好日子添点儿喜庆。”
郑妃这般谦逊,竟然只是为了推荐别人。
皇帝挑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郑妃问:“今日爱妃这是转了性子不成?怎么说了这么多,竟是为了荐其他人。”
郑妃笑笑,一边拍着皇帝撒娇一边道:“皇上!皇上怎么又取笑臣妾呢?不过也是,今日臣妾推荐的这个人,那可真是比臣妾强上百倍的。臣妾啊,就是不服输都不行!”
这倒是个稀奇话了,皇帝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着,而柳云浠却已然有了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同柳云浠一样,在场那些素日里便同郑妃交好的嫔妃自然也知道郑妃这一出为的是哪般。她们有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柳云浠,有的则在一旁窃窃私语,等着看一会儿柳云浠如何出丑。
方才那被柳云浠一句话顶的没话回答的陈昭仪这回更是第一个便跳了出来,笑呵呵的道:“皇上,臣妾大抵知道郑妃姐姐她要推荐的是哪位人才了。这可真真儿是个妙人,想来舞姿也是超凡的。”
这话越说皇帝便越觉得期待,他看看郑妃,又看看陈昭仪,已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了。
“爱妃可快别卖关子了,朕还等着看呢!”
皇帝笑着催促了一声,郑妃像是十分高深莫测似的,从皇帝的腿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柳云浠的身边,将她一把拉起来,面向众人道:“这位妙人,正是皇上方才刚刚称赞过的七王妃啊!”
这一下底下那些笑声便怎么都掩藏不住了。可偏偏郑妃却还是恍若未觉一般,只是拉着柳云浠道:“方才皇上来的迟,可是没见到云浠这孩子那是一副多好的口才。”
郑妃指着那人人案上皆有一盆的紫云香说:“臣妾这等素日里在深宫里待惯了的人,哪里还见过什么世面?这紫云香若不是七王妃告诉臣妾,臣妾可着实不知道也属十二奇花中的一品呢。有道是见微知著,七王妃这般博闻强识之人,想来那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不似我等这般的凡人了。更别提这舞姿,该有多美了!诸位姐妹,你们说,是也不是啊?”
在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