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记载土匪没几个行径善良的,大多烧杀抢掠,妇女遭殃。他这个大户人家算落了个家破人亡,正在前线的王不济要是得到消息,怕是能气的当场吐血身亡。
穆师爷一头雾水,这剧情转变的跟闹着玩似的,纳闷道:“真是奇了怪了,王不济早年在奉天起步,学了那边防匪的招式,衣锦还乡之后,把老巢用巨石垒砌,做成坚固的碉堡,没有大型的攻坚武装绝对攻不破,这伙人居然能做到。”
逗一笔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说是奉天土匪猖獗,当地大户高筑墙,广积粮,来防止土匪入侵,十分有效。这么算的话,这个土匪头子也不是个等闲之辈,他至少蹲点计划了许久,才逮住这个机会,行动迅速果断,只要不死,日后定有一番作为,幸亏自己没惹上他,就是逗一笔也没信心对付这样的悍匪。
话说回来,他倒是对那个姓白的颇感兴趣,趁着武昌那边死战,后方空虚,这个匪首揭杆起事,审势之准,令人叹为观止,今后必有一番事业。
“穆师爷,你知道他说的那个白,是谁吗?”
穆师爷肯定是知道,清朝县官一般不会在原籍上任,适应新地方的人情世故,雇佣的师爷都是当地人,师爷这个职业很特殊,除了会读书识字,还要对全县主要人情事物要特别熟悉,故此师爷没有编制,话语权却仅次于知县。
“我想…..白,应该是白琅。”
“他是谁?”
“白琅原本也是本县大户人家,由于家道中落,一直依靠姐姐,而他姐姐是个好命,贤良淑惠,嫁给了另一个富户,但是听说,上个月王家使诈,骗取了他姐夫家大部分财产,想必白琅一气之下就反了。”
“这是复仇啊!”
“对了,大人,坊间传闻,白琅家道中落也是王家从中作梗,所以……”
“一下变死仇!王家贪得无厌,欺人太甚,逼良成匪,这下落到白琅手里,男女老幼怕是一个不保。”
落魄青年不畏强暴,励志复仇的故事!这种具有传奇的英雄主义色彩,很合这个时代的普罗大众的胃口,就算白琅屠了王三代一家,不仅不会被这个时代的人厌恶,搞不好还会被传唱。
但是逗一笔是生在新社会,打心底里是厌恶这种不分良莠,大肆荼毒的行为。
不过,不关自己的事,虽说逗一笔忝为一县之长,在属地内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他理应出面处理,可是他终究是个一无的县令,贸然出面不仅解决不了事情,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王三代如今是无依无靠,他父亲虽手握重兵,确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放眼望去,能救他一命的只有逗一笔了,当下放下脸面来“大人!保我一命,我一定五万,不,十万奉上。”
逗一笔啧啧称叹,十万?这是一笔巨款呐,拿过来,还能补上元标统的军饷。
但是他救不了王三代,遗憾说道:“本县也想救你,但是那白琅如狼似虎,连你家碉堡都扛不住,你看我们就三人,县衙这堆破木头咋能扛得住?”
“只要大人想办法!小人今后一定伺大人如再生父母,别说十万了,就是二十万,小人一定给您。”王三代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他孤家寡人一个,只求保住一条烂命,其余的都无所谓,只是如今想跑的都跑不掉。
逗一笔心动了!
“怎么了?大人!您有心保他一命?”
“能拿十万两,巨额财产呐。”逗一笔美滋滋道,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给那王不济一个人情,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王家看上去被洗劫一空,只不过暂时的,他爹乌纱帽带的稳稳当当,武昌事情完后,铁定是要升职加薪,一样是财源滚滚来,这点儿家底扔了就扔了,日后东山再起的机会多着呢。
“大人,十万救不了急啊,那元标统三天后就来了,这一时半会儿的……”
师爷说的有点道理,王三代老巢都被掀,筹齐十万得到猴年马云。而元标统太过霸道,他只为钱而来,钱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没钱铁定兑付不了他,思来想去,只有跑路一条。
“您准备怎么应付白琅,他可是杀红了眼,绝对不会放过王家这一根独苗的。”
逗一笔有些犯难,最主要自己没枪没炮,想保住他可比登天:“白琅可认识你?”
“认识,见过很多面。”
王三代瞬间变成舔狗,急切着向抓着这根救命稻草,是以知无不言。
逗一笔微微一笑:“王三代罪大恶极,平日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现在本县就予以严惩,不知哪两位好汉可否帮个忙,将其传入麻袋,吊在公堂之中。本县赏十两。”
王三代一听此话,愣了老半天,没搞懂宋知县是啥意思?难道他放弃救自己了?
在场的人一听就报酬可拿,就有两人毛遂自荐,三下五除二,就将王三代悬挂起来。
王不济心如死灰,等到自个儿不明就里地进了麻袋,兀自大声喝骂,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切办妥当,逗一笔见天色不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