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一笔寒气直冒,这下在劫难逃,悔之晚矣,心道:“宋至理生前干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这口锅却要自己来顶?”
关键时刻,不能慌,不能慌。
这时,穆师爷抹了把汗,说道:“一个月前不是您,是您的上一任,大人您上任还没满一个月呢?您的上一任被土匪打了黑枪,当场惨死,这才调你来的。”
还好!
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既然不是自己,说明情况,或许可逃死劫。逗一笔喜出望外,连忙解释:“好汉搞错了,徇私枉法的是上一个县官,他罪有应得,已经暴死,好汉消消气。”
逗一笔生怕白琅一个怒火烧到自己头上,话说的是客客气气。
白琅一听搞错了,悄悄问手下:“可是真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上个月刘把式的一个兄弟跟俺们唠嗑,说他们大当家干掉了一个县官,好像是因为那个县官贪得无厌,坑骗了他们一批枪。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
“妈的!便宜了那狗崽子!”
逗一笔笑道:“没错吧,本县上任不满一月,今天才审了第一个案子,不会是我。”
“哼!你们这群吃皇粮的没一个好东西,可怜我那姐姐……”
白琅眼含泪花,一想到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越看逗一笔越愤恨:“拿你顶罪不亏。”
“哎呦!英雄啊,本县和你一样痛恨贪官,鄙人本来家境富裕,没想到被那天杀的县官坑掉一半财产,老父亲暴毙而亡,母亲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可怜我那妹妹被强抢了去。报仇,这才倾尽家财,捐了个这么小官,誓死为民除害啊。”逗一笔说到动情之处,眼神竟有泪痕。
穆师爷看的是打心眼儿佩服,他跟这县太爷这么时间,竟没想到扯淡功夫一流啊。
那白琅将信将疑,这货咋比自己还伤心呢?
逗一笔情到深处,大叫道:“师爷!把那个杀千刀的王三代拖过来,再打二十大板!”
穆师爷有点懵了,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是说要保王三代一命吗?咋还主动上交呢?
说道王三代,白琅来了精神:“王三代,他人呢?”
白琅一分神,架在脖子上的刀,松了几分,逗一笔暗自窃喜,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王三代依仗家势,阻拦本县惩治恶霸,被本县严惩,现吊于公堂之上。”
白琅本意是为其姐复仇,不为私财,只要迎合他的情感爆发点,应该能博得一些同情,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逗一笔庆幸不已,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已然人头落地。
白琅大手一挥,一下涌进去五六个人,拎着麻袋连带人一块拖拽出来。
从麻袋里钻出一人来,长时间被蒙在麻袋中把脑袋别的通红,但是他皮肤黝黑,浑不似王三代娇生惯养出来的白脸。
“人呢?”
白琅一眼就认出袋中之人不是王三代。
“眼前可不就是了?”
“王三代那个瘪犊子,化成灰我都认识,想糊弄我?”白琅目眦欲裂,拧起逗一笔大叫。
逗一笔眉头皱在一起,焦急道:“哎呦,本县疏忽了,刚才本县人手不够,雇了两个路人帮忙绑的王三代,可能王三代买通了那两人,私自逃跑了。”
白琅怒火难平,到手的鸭子飞了,揪起逗一笔衣襟:“你说是啥就是啥?你让我咋信你?”
“好汉如若不信,可问一下看戏的路人,他们都看见了。”
这事做不了假,方才的确逗一笔把人吊在公堂上,逗一笔上前:“好汉赶紧派人去追,说不定能赶上。”
“还追个屁啊!县城这么大,谁知道人跑哪儿去了?”白琅暴跳如雷。
“如果知道那王三代与您有如此深仇大恨,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跑了。”逗一笔也是一脸焦急,懊悔不迭。
“说!是不是你和那王三代串通一气,私自放跑他?”白琅无计可施,把怒火全都倾泻在逗一笔身上,“不说的话,把你这狗官的头砍下来祭天!”
“好汉莫急,您不知道那王三代甚是可恶,被本县打的皮开肉绽,就算跑了,也得找地方治伤不是?好汉不妨盯住全城医馆,守株待兔,说不定……”
白琅眉毛一挑,这是个好法子!喝道:“狗子!赶紧派人给我全天候盯着医馆,发现王三代那小子,别打死,给我留着,老子整不死他。”
白琅采纳了建议,就代表已经不再那么敌视逗一笔,逗一笔笑道:“好汉稍作歇息,那个师爷,上茶!”
穆师爷脸色颇为难看:“大人!哪有茶?你老人家筹钱,把县衙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您的那套茶具已经被人拿走了。”
逗一笔尴尬咳咳两声:“那个!好菜招待。”
白琅拾起地上的麻绳看了看,玩味的说:“恕我直言,大人这官当的恐怕也不如意吧。”
逗一笔耷拉着脸,满脸衰样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职位,磕磕碰碰那是常事,比不上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