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差一招!
“陈疾,你够狠呐!”
这一下教训之惨痛,逗一笔完全是意料之外。
“怎么样,白大侠这个消息值多少钱?”陈疾笑道。
白琅怒火如蒸,一脚重重踏在王三代的脸上,使劲磨蹭假笑道:“你不是说了吗?值十万两啊!”
王三代如同认命般躺尸,死活不动弹。
十万两,我的乖乖,后半辈子纸醉金迷!
陈疾开怀大笑,慢悠悠走到逗一笔面前:“宋知县!不能怪我,世道艰难,朱门酒肉臭,有枪就是王,我只图财,白大侠随随便便就扔给你一整套翡翠茶具,可见这一下捞了不少,我为白大侠办事,岂不是也能得到更多,总比你承诺给我的一千两要强吧?”
陈疾实在阴险,先前根本看不出他有这么大野心,逗一笔用人不查,才导致如今窘迫的局面,以至于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
“有了钱,这身军皮我也不打算在穿了,替元标统卖命,不值啊!”
误信贼子!满盘皆输。
白琅兀自拎起一滩烂泥的王三代,说道:“都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咋地它也变不成白天鹅,知县大人,你今儿可让俺这个乡下人见识到了什么叫溜须拍马的功夫……”
逗一笔道:“实不相瞒,元标统限我三日内交出三万两军饷,本县走投无路,这才想借王家财力一用。不过,对好汉你是真的敬仰,说的话那是真真切切。”
“好了,知县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白琅拿起刀,吐了口酒,酒浸润过的刀刃,带着削铁如泥的寒意,“我白琅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招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逗一笔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杀人场面,眼看着这活生生的人头就要落在面前,忍不住直反胃:“好汉三思,你面相确确实实两年后有大难,保住王三代对您消灾有益处,还请多考虑考虑。”
“命中有难,那也是两年后的事,今儿事今日了,我白琅从不拖拖拉拉。这刀也喂了,就跟人似的,喝醉了,不干点荒唐事,见点血,他就对不起这碗酒。”
“白大爷饶命!饶命啊!”
王三代看着白琅洗完刀后,一步走来,魂飞魄散。
“哼!饶命?当初你贪图我家财产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放我一马?”
“我该死,我小人!我不是人!”
王三代一个巴掌就朝自己脸上招呼,打的自己鼻青脸肿,涕泗横流。
该死!
王三代死后,恐怕就轮到逗一笔了,他忖道,一切缘由王三代起,他一定不能死,只要他不死,自己丢性命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好汉且慢!”
“知县大人!你可别闹了,好好想想,你这把贱骨头留给谁收?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
逗一笔鼓起勇气,一个箭步,擒住白琅高高举起的手:“你且听我说,王三代不能杀!”
“他全家我都给剿了,他这一条烂命,难道是金子做的?快给我闪开。”
逗一笔一介书生,如何能抵挡得住杀人如麻的白琅,只见刀光一闪,映着白琅的脸格外狰狞。
“您想想,你要是杀了王家独子,王不济定于你不共戴天,等他剿匪完毕归来之时,就是您困顿之日,你如何抵挡他装备的正规军围剿?倘若您不杀王三代,以此为要挟,就算他日后权势熏天,定会受您掣肘,更的是,你以王三代可讨要更多的物资枪械。”
白琅眼中复仇的火焰顿时暗淡,悬在半空的刀,停了下来,呆愣了半晌,似乎在回味。
啪啪啪!
白琅是个有雄心的人,明辨厉害关系,自然会停下荒唐的举动,进而对逗一笔佩服地五体投地:“知县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有些东西是不能留的。”
逗一笔以退为进:“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你只图一时之爽快,好汉敬请下刀吧!”
“白大侠,你可别听他胡说,那王不济六亲不认,怎么因王三代就听您的摆布,还是速速杀了的好。”陈疾知道逗一笔如果活了下来,定饶不了他。
白琅还在犹豫。
“人只有看到至亲死在自己面前,才会是真的有触动。王三代死在县衙,对他爹来说,只会例行奔丧,过后照样纳妾生子。”此刻逗一笔阴险地连自己都怕,但是争取王三代活命,只有口不择言。
白琅无端笑了起来:“还是知县大人花样多。不过,我是个粗人,不能总是瞻前顾后,像个娘们。”
他落草为寇多时,枪法练的是出神入化,拔枪速度极快。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王三代嚎啕大哭,逗一笔也是一惊。
死人了!
谁都没料到白琅会突然出手!
“你为何杀我?”
陈疾五官扭曲在一起,胸口一处黑窟窿鲜血喷溅如泉涌。
“小子,我是个土匪,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