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一笔嗤之以鼻,什么时代了,元标统都知道科学,只是他也解释不清楚,未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心头发毛,他不敢贸然闯进去。
给自己壮胆:“净胡扯!哪有什么军饷,都是本县胡诌的。那瘦猴也是个刁蛮奸猾之徒,全是在诓元标统。再说了,大人我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一身正气,牛鬼蛇神是要躲着你家大人的。”
穆师爷不敢驳斥:“是是是……可是大人!您要是没有筹集到军饷,那您老人家明天处境可就难看了。”
“你以为本县为啥千方百计要跑?”
穆师爷试探性问道:“这个房间您还进去不?”
“进!这个房间是我整的,哪有自己把自己吓到的?说不定,本县在此屋藏有大批财宝。”
穆师爷惧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十分忌讳这间房子:“那小人在外边候着您!”
逗一笔眉头一挑,这人也太胆小了吧:“看你这怂样!举头三尺有神明,有本官在,你怕什么,你走前面……”
穆师爷大惊失色,带着哭腔哀求道:“大人!饶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逗一笔笑道:“师爷别怕,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汝之妻,吾养之……”
咣当一声!
一个不注意,逗一笔从后面一脚窜开房门,把穆师爷给推了进去,稍稍匍匐在门外边。
冷风扑面,陈年旧土呛得逗一笔差点没喘过气。
啊!
杀猪般的惊恐叫声把门框上的灰尘都震了下来。
逗一笔吓得连连倒退数步,里边太恐怖,赶紧跑。
死人啦!
快报官!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响动,有物品被摔得稀烂,逗一笔听得心惊胆颤。
不多时,师爷满脸青肿的猪头颤巍巍伸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快报官!”
逗一笔于心不忍,偷摸上去,想把师爷扶起来,问道:“里边到底有什么怪物?”
“里边有死人……”
“死人把你打成这样,那岂不是僵尸?”
“我这脸是自己摔的……脚软,没站稳……”
逗一笔想给穆师爷一个暴栗,但见他悲惨的样子,还是饶了他:“你吓死本官……就一个死人,你怕啥?报啥官,咱们就是官。”
逗一笔伸过头看,顿时阴森暗郁之气传来,条条白布挂满整个房间,死人幡,纸扎人到处都是,中间竖着放置一口漆红的大棺材,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灵堂!
哪有死人?
穆师爷慌忙道:“有棺材不就有死人了?”
他走上前去,往棺材里一看,是个空官。
供桌上瓜果,有点焉吧,倒是有个牌位,可以知道棺材的主人是谁,上面刻着宋至理,难道是宋至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给自己准备的寿棺?
穆师爷嚎叫,走上前来,溜须拍马说道:“大人!您真的是千载难逢的好官。”
“少拍马屁!什么意思?”
“大人上任之后就发誓治理好安乐县,没想到下定的决心如此之深,这是赌上身家性命了。”
宋至理是个传统的秀才,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有个机会代天牧民,自然觉得光宗耀祖,当个贤良父母官的决心是有的。
“与这棺材有何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安乐县是出了名的贫穷,在此地当县官,只会折本,捞不着油水,很多人都不愿意来上任。”
逗一笔倒是对宋至理生出些许敬意,既然大家伙都知道安乐县知县难做,宋至理不会不知道,他既然敢来,定有原因。
清末国库空虚,筹集钱财,卖官鬻爵严重,除了正常科举考试之外,捐官是一大途径,有钱人家大笔钱直接把人送上油水丰厚的富裕县,安乐县没人愿意来,所以上面干脆把宋至理这个正规科举出生,没钱打点的穷秀才给扔到这儿来,可怜宋至理在家苦等多时,终于捡漏,一腔热血没处撒,稀里糊涂就去了。
这些总归是猜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至理有心当个清正廉洁,有所作为的县太爷,奈何实力不济,在即将满月的前一天上吊身亡,可惜了。
“你这位子向来是谁见谁躲,你的前任在下乡途中被土匪打了黑枪;您的前任的前任被暴民一锄头卸掉半个脑袋,更有甚者,县官全家被屠灭,可说是惨不忍睹,到目前为止,曾经到任过的县官最好的下场是被撤职查办,到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
逗一笔听的冷汗直冒,咋听着这个知县的位置有点不对呢?
战乱频繁,县官大多尸位素餐,敷衍了事,有的打着升官发财的梦,捞一笔就走,任境内不法之事滋生,直到控制不住。尽管有像宋至理这样的有志之士,也是无能为力,触犯当地豪强地痞,被暗算致死。
这个知县的位置果真是个巨坑啊!
但是逗一笔依旧不太相信,杀死县官可是造反大罪,本本分分的农户那有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