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是以棺明志,就算死也不退缩。”
逗一笔大概明白了,这灵堂是古代文人的一种套路,一般冒死进谏皇上的官员,才会在家中摆上这么个棺材。谏言完毕之后,回家躺在棺材中,意思就是说,我既然敢说这话,就不怕死。
宋至理上任之前应该知道安乐县的糟糕的现状,所以才会事先整个棺材,表明自己不怕死,有骨气!
“但是当个知县,何必如此呢?”
穆师爷道:“大人!这里边特别蹊跷,以往历任知县任期统统没满一个月,最短的仅仅三天就一命呜呼,所以县官收到安乐县就任的的任命书,大多直接辞官不就,你呐,在任时间已经打破了记录,今日恰好满一个月……”
感情宋至理是想在满一月之后,搞个庆祝大会,激励自己再接再厉?
穆师爷越说越邪性,听着逗一笔后背冷飕飕的,仿佛后面无形中跟这个死神,稍不注意,夺命镰刀就砍了下来。
“师爷!没事的时候,把这玩意儿给拆了,渗得慌。”
“别啊,大人,这可是你贤良的见证。”
“拆了,本县需要如此见证吗?”
严格来说宋至理也没有扛过到任县官不满月一命呜呼的诅咒,逗一笔压根儿乎,他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只是这知县的位置确实是根儿难啃的骨头!
“大人!您可是安乐县的希望啊。”
逗一笔被夸的不好意思:“本县虽然扛过满月诅咒,但是元标统那一关过不去,顶多一天的寿命。”
穆师爷也犯了难,愁眉苦脸,没有军饷都是扯淡,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师爷!县衙库存的银两怎么会只有三个铜板?”
“大人!您接手的时候,账上本就不多,最近过境的兵队又多,几乎个个都来讨响,所以就入不敷出。”
归根结底依然是兵灾,兵油子无拘无束,趁着战乱又起,薅羊毛,打家劫舍,以满足私欲。逗一笔心道,只要仗打不完,这军饷的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就算他侥幸打发走元标统,指不定又来周标统,吴标统……
这土匪都不肯来的穷乡僻壤,他元标统倒是乐意抢,当真是穷疯了,逗一笔愤愤道:“这元标统也是个憨货,周边富裕县不去讹诈,非要待在咱们这个穷县。”
“周边各县大同小异,在轮番压迫之下,饷银枯竭,还有的县应付军饷,把各项税收都预征到三十年之后了,狼多肉少,所以机灵点儿的军队长官干脆私下商定,划分范围,定期讨响,以免着新来的兵队再插一脚,想来这个元标统来得晚,所以占了咱们县,这更晚的只能靠边干瞪眼,看着别人喝酒吃肉……”
也对!瘦羊总比没有强吧,想不到安乐县居然也能成为香饽饽。
逗一笔本想从县衙账目上探寻出点端倪,看来此法走不通,就算临时摊派税收,时间上来不及。
“大人!小人倒是有个法子。您之前上任的时候,借了三四万两银子,您可以再去借点,填补军饷的空缺。”穆师爷突然说道。
这个法子十分低级,谁会傻傻的重复借钱给一个无力偿还的人呢?
“你一提,我到想问你,三四万两银子购置的家当,就算打对折典当,起码能回一万吧,你看看,昨天咱们才转回三百两不到,咋回事?”
“哎呦,大人!您是举债三四万,并不是钱都用到购买家具上,其实大部分都用在了打点上司上面了……”
“怪不得!这群吸血鬼,只能借钱了,谁又那么多钱财,一万两,这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大人连三四万都能借来,再借一万,想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本官不记得之前问谁借的钱财……”
“你不妨走访一下本地乡绅,他们的人大多巨富,每人借一点,凑一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逗一笔不愿意也得照做,元标统逼得紧,借钱目前看上去是唯一的生财之道:“好主意!”
“小人给您细细的说一下本地大户豪绅。”
“首先是城南王家,他们家本来是本县最大的豪绅,王不济位高权重,家中良田百亩,家财丰厚,但是昨日被白琅洗劫一空,也没有了拜访的价值。”
“下一个!”
“陈家,他们家倒不是什么大地主,主要是历代经商,在南方沿海实力强横,老家在本县的八里乡,私田少,但是县城的三家大钱庄有两家属于他们家,每天利润如流水,听说要是算上南方的家产,几个王家都无法匹敌。”
“这个不错,记上,等会就去。”
“荣家,他们家老爷子曾官至封疆大吏,儿子青出于蓝,受了祖荫,当时在京城混的是风生水起,但是那小子混蛋,听信什么革新的蛊惑,受累牵连,被当时的太后老佛爷下旨罢免,这俗话说得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在本县影响力还是十分大的,特别是家中那个宅子,是本县最大的,占地几百亩,其中假山花木琳琅满目,小人去过一次,那个美得呦,当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