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少还在犹豫。
“大人!他是信不过你。”穆师爷看出些许名堂。
“李大少爷,您请放心,我跟你那二弟素无来往,定会秉公主持,争取早些商量个结果。”
“我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啥场面没见过,就怕你这文官骨头软,现在说得好听,到里边被枪一吓唬,立马倒戈。”
“县太爷硬着呢!硬是不怕王三代家的实力,当街狠狠地把王三代修理一顿,宋知县的气节,大家伙有目共睹。”
此话逗一笔说出有自卖自夸之嫌,但是大家伙起哄言出,可信度立马倍增。
逗一笔一时兴起,替李寡妇讨回钱财,无形中树立起威望,做起事来好处多多。
“怎么样?李大少,这回信了吧。”
十月的天早已入了秋,凉意渐起,但阳光万里,许久未雨,空气异常干燥。
大哥叫了半天门,嗓子都喊到冒烟,他早就想找个地方休息,方才他的疑虑顿消,有了逗一笔做中间人,坐下谈仿佛是一条捷径。
三弟一直沉默不语,也表示默认。
“李二爷!别藏着了,我是知县宋至理,你把门打开吧,你大哥二哥和你当面谈,有话好好说,都是兄弟,血浓于水,没必要动刀动枪,你死我活。”逗一笔喊道。
“原来是宋知县,不是我不愿意和谈,我打开门放他的人进来,还不把我赶出去?”那李二少借着放眼闪躲,放言道。
逗一笔思忖,李家二少爷心思缜密,考虑的有道理。
李大少脾气暴躁,不乐意了,骂道:“我单独进去,还不是一样会被你扣押?没诚意谈就直说,瞎扯什么犊子!”
逗一笔道:“我看二位也别争了,我带我的人进去,我一定保你们二位平安。”
李大少扫了一眼逗一笔一行人,不屑道:“不是我小看你,宋知县,就凭你这几个人,这几条破枪,还真拦不住院内的家丁。”
“您这就说错了,大少爷,留你的人在外边是以防万一,如果咱们出事,可以让你的人去元标统那儿找救兵啊!”
元标统?
一提到元标统,李大少心中有了底,毕竟他是安乐县的土皇帝,说一不二,疑道:“他元标统心气大得很,怎会把你当宝贝?凭啥来救你?”
逗一笔笑道:“元标统哪能来救我?他是救他的军饷,我死了,元标统找谁讨要军饷?”
李大少也是带兵之人,对军饷之事一清二楚,心领神会,当即答应。
“二少爷,你也别僵着了,您让我的人进去,李大少和三少跟随我一块,你看,行吗?”
打破僵局只有这一个折中的办法,逗一笔一行五人,总共两条枪,真的要在人多势众的李家堡垒中动起手来,怕是抗不过五秒。但是逗一笔有信心,既然是和谈,双方轻易不会动手,实在没办法还可以拿元标统这层虎皮装装门面,震慑这帮牛鬼蛇神。
半晌!幽深的大门洞开,李二爷抱笑道:“县太爷的威名,在下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呐!您请。”
兄弟见面,格外敌视,李二爷只招待逗一笔,对兄弟二人置之不见,李大少也不给其面子,没等他招呼,自顾自熟门熟路的往里冲。
李二爷命人奉上茶水,三兄弟各自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异常尴尬。
“我说,三位有话就说吧!刚才在外边你们吵了半天,到这儿怎么哑了?”
李大少甩脸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祖产三人均分,谁也别想多拿?”
李二爷闻言,火冒三丈,对着逗一笔道:“他李大少,在父亲生病时膝下尽孝,私自携带财物,离家出走,大逆不道。三弟,当初留洋,资费甚巨,家财都被他两败到所剩无几。如今的家业,全是我一点点拾掇起来。他两无功劳苦劳,怎么可能均分?”
打开了话头,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弟说道:“二哥!您这话就说错了,我最开始可没说要分家产,我只是要您资助一些钱给我,您不乐意,我这才要回属于我的那份儿。”
“你那是一些钱吗?十万之巨,整个家都给你不就算了吗?”
逗一笔想起,穆师爷说过,李家三少爷子南方进行革命事业,想来是筹措资金,革命事业耗费巨大,就算把李家全填进去都不够塞个牙缝。
但是逗一笔被元标统的一万两逼得差点走投无路,深知没钱的难处,对三弟也是充满敬意。
“再说了,你拿钱去干啥,你是去造反呐?我能让你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吗?”
三弟大惊,反而谨慎地看着逗一笔。
逗一笔心中跟明镜似的,暗道李二爷这招可谓毒辣,故意让自己这个明面上还朝廷之下的官吏,此时知晓三弟是南方起义军的人,这样自己功名利禄,定会将其擒拿为朝廷除害,最差的情况至少不会在分财产上偏袒三弟。
怎么算?他都会坐收渔利。
反观李大少,此时眼观四方,仿若没听见,他被朝廷招抚同朝为官,理应和逗一笔站在同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