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雕栏玉砌,此地莺歌燕语,在穷困潦倒的安乐县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莺歌苑!
逗一笔正站立在安乐县最后一片温柔乡之前,根据元标统手下的说法,元标统正留恋此地的温柔软语,乐不思蜀。
穆师爷自从知道宋知县的荒唐打算就一直反对:“大人!他元标统可不好说话,您真的拿六千两打发元标统?能行吗?”
“要不是李家三兄弟太可恶,本县何至于冒这个险?有机会定让他们尝尝苦头。”逗一笔愤愤道。
想到李家三兄弟,逗一笔气不打一处来,胜利在望的一万两,生生在他们那儿折了戟。
时间紧迫,逗一笔不得已出此下策,与其等元标统暴怒之下前来威逼,不如主动出击。
“哎呦!大爷,进来玩玩?”
老鸨扭着腰肢前来招呼客人,藕臂勾起逗一笔的臂膀,温柔道:“大爷,可有相中的?”
“老妈子,元标统你可认识?”
老鸨交通甚广,凡事都多张了个心眼儿,元标统可是她这儿的大客户,稍有差池,容易得罪人,神色一肃。
“嗨!我一介妇人哪认得什么元标统?大爷要是问哪个姑娘,保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穆师爷见她一个勾栏老鸨居然跟知县大人打马虎眼,喝道:“你知道大人是谁?还不快去通报,不然让你好”
逗一笔不想搞得沸沸扬扬人知道一堂堂知县竟然来这种烟花之地,他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信不是一下就崩塌,赶忙拦住穆师爷,笑道:“那好!我不问人?去把您这儿的头牌请过来,大爷我今儿个就点她了。”
穆师爷难以置信,知县大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这污秽之地找乐子,不怕丢了脸面。
老鸨脸色难看,陪笑道:“莺莺啊!最近身子不舒服,不陪客!”
“行了!老妈子,你也别敷衍我,头牌莺莺正陪着元标统,对不对?”逗一笔笑道,“我与元标统可是老朋友了,他这点爱好我还是知道的,他在你这儿包了莺莺姑娘很长时间了吧?”
老鸨见逗一笔啥事都知道,再也瞒不住,猛拍脑袋道:“哎呦!您说的是他啊,我们这做下人的哪知道大爷的名字?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通报一声。”
“大人!你真神,您咋知道元标统钟情莺莺姑娘呢?”
“元标统满身肥肉,一看就是好吃懒做,在莺歌苑办公,以他好色个性,特定找头牌陪侍,谁敢跟他争?”
“大人英明!”
没多久,老鸨领着一个低头哈腰的人出来,那人穿着军装堂而皇之地走过来,逗一笔一看,眼熟啊!
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可不就是那元标统的跟班,从皇宫跑出来的太监,瘦猴。
“哎呦,瘦猴!别来无恙啊!”逗一笔故意道。
那瘦猴登时不悦:“什么瘦猴?我叫元哈儿。”
“哈儿将军!本官来给元标统送军饷,还请带个路。”
元哈儿仗着是元标统的心腹,完全不把宋至理这个知县放在眼里,将军称谓心安理得受了,道:“你跟我来!”
莺歌苑规模颇大,在此间流连行乐大多是县中有名有姓的乡绅,更有军装半解的兵油子乐在其中,大家也都司空见惯。
逗一笔一路上跟着元哈儿,上了二楼靠左的位置,这一片都被兵队严格守护,戒备森严,清幽宁静。
元哈儿领着逗一笔来到最里边一间上房,敲门道:“宋知县给您送军饷来了。”
房中半天没动静,隐约有娇嫩的女子声音,但听不见说的什么。
“进来吧!”
元哈儿推开门,元标统正好从里边走出来,衣裳半敞,醉意昂然,走路都有点不稳,元哈儿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这才几天不见,元标统终日吃喝享乐,又肥了一圈,逗一笔担心元标统一个站不稳能把元哈儿压死。
“标统大人!这是您要的军饷。”
“那个……”元标统也不知被莺莺灌了多少酒,刚吐两个字,不可抑制地打了饱嗝,说道,“哈儿,收下!”
元哈儿从穆师爷手中接过满盒子饷银,细心点数,贼眼瞪了又瞪,责问道:“宋知县!您这是玩我们家标统大人呢?欺负标统大人不识数?这盒子里怎么也不够一万两?”
元标统借着酒劲,一听竟然有人嘲笑他不识数,顿时大怒道:“你敢笑我不识数,活的不耐烦了。”
“大人!听说元标统真是大字不识一个,平日最忌讳别人提及,这个元哈儿歹毒的很。”
“标统大人,盒子里的确没有一万两,而是六千两。”逗一笔既然敢来,心中自然有数。
元标统斜躺在靠椅上,问道:“什么?宋知县你敢克扣军饷,脑袋不想要了。”
“大人息怒,本来有一万两,不料那日被白琅匪徒抢去了一些。”
“我不管!我只要足够的饷银,至于这些钱咋丢的,丢给谁了,一律不是我考虑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