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宅
李二爷不知不觉来回踱步多少圈了,晃得一旁的老管家有些眼花:“我说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宋至理这么明目张胆对付咱。”
“宋至理去见了一趟阎王,本事见涨啊!”
李二爷多年从商,对于顾客的心理习惯是在熟悉不过了,宋至理今日这一下就是警告告诉那些烟民,李家烟馆已经被盯上了,再从烟馆里买烟,可就是被枪决的下场,这招敲山震虎阴险之至。
这都几天了,他们家烟馆的生意一落千丈,过不了多久,怕是要关门了!
管家在一旁见李二爷愁云惨淡半晌,半天憋不住一个屁来,知道他陷入困境,道:“老爷!要不你去求求李大老爷,他现在是朝廷的正规军,说不定宋知县会忌惮于他。”
“你懂个屁!你当他宋至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找事?就是看着我大哥已经返回驻地,远水解不了近渴。”
管家惊呆了:“您这么说的话,宋知县不会在帮你分家产的时候就想着对付您了吧?”
李二爷重重拍了下桌子,八成错不了,可笑自己当时居然丝毫没有察觉:“真是上了他的刁当了。”
宋至理不简单,平时见他和气,甚至还有点懦弱胆怯,恐怕都是装的,他是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人命。
若非武昌那边战事正酣,省里无暇顾及下面的琐事,他早就一封信送到省里,加点银子礼物,轻而易举就能让宋至理下台。
可是现在不行了,一时之间茫然四顾,竟手足无措。
“宋至理怕是吃定我们了!”
管家一听,他跟了李二爷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年最艰难的时候,争夺烟土生意,甚至和人大打出手都从未见过李二爷如此颓废,阴测测道:“老爷!要不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李二爷摇头道:“你没看见吗?今天他羁押众多人前来行刑,实力不同往日,不是轻易就能杀死。”
管家觉得头疼,这个宋知县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生来就神通广大:“那怎么办?”
“他宋知县太小瞧我了,偌大的县城可不止我一家贩卖烟土,他不就是妄想整治全城烟土吗?可不止我一家正在烦他。他一个外地空降过来的官,还能有我熟悉安乐县?”
“老爷,您是何意?”
李二爷附耳跟管家交代了几句,那管家一听,佩服到直竖起大拇指,而后匆匆去办乐。
……
“穆师爷!都准备好了没有?李家二爷登门,可有你忙的。”
“大人放心,算账可是我的强项。”
逗一笔算着时间,李家二爷该坐不住了。
“出事了!外边来了一帮人围住了县衙,说是要到个公道?”大牛一直守在门外严阵以待,这时慌忙回报。
逗一笔惊道:“一帮人?难道城中又有人落草为寇了?”
“不是,大人!他没手中没有枪械,不像是土匪!”
不是土匪,那还有谁?
“走!出去看看。”
“打到狗官!草菅人命,还我血汗钱!”
那些人看见逗一笔身影,人人往前拥挤,百十来人气势汹汹,好像要把逗一笔生吞似的。
这架势有点猛啊!
大牛,挡住!
三班衙役齐齐上阵,竟挡不住,无奈之下,逗一笔命人鸣枪示警,这才把躁动的人群给镇住。
这帮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好像宋至理欠他们钱,逗一笔道:“本官在此,不可造次,你们要讨什么公道?”
“狗官!禁烟绝了我们的生路,反对戒烟。”
没等来李家二爷,倒是这一帮无干人等异常积极,这不是坏了大事吗?
“你是何许人也?”
那人异常愤怒:“我是本县烟农,你大肆禁烟,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地里全是烟苗,禁了烟,我们不是全赔了。”
逗一笔呵斥道:“大胆!谁在放言造次,本官只说禁止抽烟,没说禁止种烟。”
“大家伙都不抽烟了,我们种的烟卖给谁?”
逗一笔就纳了闷,一个烟农在乡下得到消息的速度也太快,除非有人从中作梗,故意煽动烟农闹事:“可以卖给临县嘛!你们放心,如果你们的烟土卖不出去,本官统统收购,绝对不会让你们亏本的。”
那人一听,既然有了保证,也不好说啥。
“谁还有公道要讨?”
“知县大人!我是城中的商户,全家就靠着小铺子糊口,你倒好,说禁烟就禁烟,叫我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此话一出,人群中附和呐喊声达到一波高潮,看来大部分来人都是城中规模较小的烟土商贩。这是个难题,这帮人盈利较小,人数众多,处理不好,绝对是个大事件。
这时,穆师爷似乎看出端倪,道:“大人!您看那个人是不是李二爷?”
人群中一人衣帽穿着打扮刻意人难辨面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