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一笔对面坐着一个人,和他有些相似,都是县官,不过对方有些神经兮兮,而且还……落魄,浑身破衣烂衫,逗一笔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硬是没看出五官轮廓,乌黑的面庞只能瞧见眼珠子是白的。√
他是逃荒来的吗?
这知县比老子混的还差啊!
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县官?
对方饿死鬼托生,拿着特意为他准备的白面馒头胡吃海塞,看来不等他肚子填饱,他是不准备说话,趁着空档,逗一笔歪着头偷偷问了一句穆师爷:“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榕县算是比较富裕的县,没记错吧?”
穆师爷惊疑不定:“是啊!榕县在咱们县的南边,大家伙都这么说,最差也比咱们县强!”
逗一笔撑着下巴,问道:“那这知县咋这么穷呢?上咱们这儿来要饭?”
今儿个大牛在外站岗的时候,这人饿得头昏脑胀,一路跌跌撞撞地闯进县衙,口中呼喊着他是相邻县的知县,过来求救!
逗一笔心有疑虑,这才安排了食物,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穆师爷也搞不清楚:“难道是被罢官了?也不对啊!榕县油水丰厚,罢官不至于穷成这样儿,总有点余粮。”
“莫非是个装傻充愣的傻子来骗吃骗喝吧?”大牛开玩笑道。
穆师爷竟不反对,这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骗吃骗喝?
吃了熊心豹子胆,没听说过本县的威名,骗到老子头上,反了他还,今儿个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非让他卖苦力偿债。
那人一阵埋头狼吞虎咽,听着逗一笔三人拿他开刷,故意贬低他,心有不悦:“谁骗你们了?本县货真价实的榕县…..县令…刘…坤。”
这货饿了多时,慌不择食,口中的食物没来得及吞咽就急着反驳,食物卡在喉咙,憋得满脸通红。
大牛在一旁哈哈大笑:“你这个知县也太好笑了,活像个猴。”
榕县县令心高气傲,被一个下人笑话,丢了大面,有心驳斥,却说不出口,急得直捶桌子。
逗一笔担心他被食物噎死,把他面前的茶水往前一推,问道:“你说你是榕县县令,有何凭证?你的官印呢?给本官看”
刘坤连忙喝了口水,这才咽了下去,一脸舒服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打了饱嗝,满乎道:“官印?丢了!”
丢了?
这个借口太拙劣,没人信!
逗一笔一拍桌子,大声道:“吃饭的家伙你都能丢了,还好意思说你是县令,我看你就是个骗子,来人,给我抓起来。”
刘坤剔了剔牙,慢悠悠道:“慢着!慢着!虽然我没有官印,但是我有办法证明我的身份。”
这货神色傲慢,有求于人竟然还给逗一笔脸色看,装什么大款,哪有吃白面埋头还剔牙的,以为你吃的山珍海味。
“本官不管你什么办法,也不管你是不是榕县县令,在我这儿吃饭是要付钱的,你的职位也不低,算你三百两。”
刘坤吓得差点没坐稳,几个破馒头三百两,骂道:“宋知县,你也太会讹人,三百两的馒头,难道这里边掺了琼浆玉液?”
“别管里边有啥?这几个馒头救了你的命,你这条命值不值三百两?”
宋知县咋跟安乐县的刁民一样,一身的土匪习气,横行霸道,蛮不讲理,但他在落魄之时,不能不低头,岔开话题道:“你们县好多乡绅都与我相熟,那个荣家荣老爷子,我以前经常来拜访他。还有那个烟土老板李二爷,不信,你可以请他来验一下。”
这么说的话就可信多了,逗一笔道:“你榕县好好带着,跑到我们安乐县有何贵干?更何况你穿着有点太寒碜。”
提及此事,刘坤一脸衰样儿,像倒了八辈子霉:“宋知县啊!不瞒你说,我们县遭了大难,我躲避仇家,特意伪装成这个样子。”
“遭了大难?”
“吉龙寨那伙匪徒,攻破县城,绑了县城中近万多口子,我的县衙被洗劫一空,官印不知所踪,本官九死一生,这才逃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都说吉龙寨势力强大,这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大手笔,一般的土匪都是打家劫舍,挣点零花钱,吉龙寨直接就打下一座城,可怕!
都是有钱惹的祸!
穆师爷惊道:“榕县的团防局可是称附近几个县中战斗力最强,可实际上咋还不敌蛇鼠一窝的土匪呢?”
榕县不比安乐县,县中富裕,县衙建制全面,组建的团防局更是上千人之众,装备精良,还有坚固的城墙,轻易就被吉龙寨攻破,怎么都说不过去。
刘坤愤恨道:“那吉龙寨不要脸,趁火打劫。”
“趁火?什么火?”
“说起来这事还有你们安乐县的责任。”
这他娘的不是倒打一耙?
怎么说这也是你们榕县的事,怎么扯到安乐县的头上?
“我们县有南方反贼同党,天天密谋着闹革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