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一下,”马可觉得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记笔记了,“你是叫夏迎春?”
“对。当然。我的名字叫夏迎春。千万别跟那个齐宣王的妃子弄混了,那是虚构的人物,只怪我妈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个典故。‘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如果知道就不会这么起名字了对不对,没有人会叫秦桧、高俅、潘任美、蔡京这些名字对吧。我的名字说的其实就只是四季中的春。你听过四季歌么?日本民歌,很有名的。”
接着他居然唱了起来。
“喜爱春天的人儿,是心地纯洁的人,像紫罗兰的花儿一样,是我的友人。
“喜爱夏天的人儿是……”
“我想知道,”马可不得不再次打断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马先生,只要您愿意,随时。不过我们要乘火车。所以如果能够尽快的话,我们能赶上比较早的一趟。三个小时,只停三个车站。可如果赶不上这趟车,其他车次要停五个车站。路上大概要多花……”
“我们现在就出发,”马可斩钉截铁,“立刻,马上。”
“好的马可先生,英明的决断。我本来也想建议您立即动身,可是您才是副总裁,而我只是您的助手。当然,我也有建议权,我一直在想,您可能早就有自己的安排。我不想让您困扰,只是K先生一再提醒我您的头部受过某种创伤,记忆力有时会出故障。请原谅我用了含糊的词汇,我说‘某种’,是因为K先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其实我对人脑有很深入的研究,因为我的……”
“直接叫我马可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马可引着夏迎春来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哦,好的。不过也请允许我称呼您马可先生或者副总裁先生,因为如果在谈判或者商业会晤的场合……”
“你总是这样讲话么?”
“抱歉,很多人说我啰嗦。我是不由自主的。我尽量克服。尤其是对您这样……”
“还有。想问你,是谁告诉你我是副总裁的?”
“当然是K先生。您接收‘水果项目’的事情都是K先生向我说明的。他在昨天晚上某个时间在书房把项目交您全权负责了。今天凌晨召开了总裁联席会议,也在书房,是会议。那五张画真棒!还有那张桌子在……”
“能帮我拿行李么?”
“当然,这是助理分内的工作。虽然我的岗位说明书上没有写明这一项,但是一句‘上级临时交办的工作’就足够涵盖跟您有关的事项之辅助。您的行李很轻啊,这个款式的旅行箱我也用过。那是在3年前,3月18。下着小雨,我去……”
“我是副总裁,”马可说,“那么我要向总裁汇报工作么?”
“您没有汇报对象。您不隶属人或者机构,您有充分的工作自由。哦,抱歉,我说的不够准确。应该是有绝对的工作自由。总裁是G先生,我工作的4年中他一直连任。你不需要向他汇报工作,就像我刚才说的,不需要对人负责。这听起来有点怪,但是并非首创。在东南亚的一些财团都是这种联席会议制的权力架构。比如说……”
“K是什么职位?”
他们来到楼下,有人把夏迎春手里的行李箱接过去。
“半生中国的董事长,负责整个中国的公司事务。他直接对G先生负责,如果你想问的话。您现在的职位比他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目前半生中国的事项您都有最终决定权,只要您还身在中国,如果你知道要做什么决定的话。当然,这也是比较特别的……”
“小夏。”马可说,“我最近想起一些名字,肖雷、薛侠……”
“薛医生?”
“你知道?”
“当然。我认识他,听说他现在中非。他也是副总裁,很了不起。我听过他的一些事迹。比如二十六年前……”
“G先生叫什么?”
“Gregory。”
“罗马教皇?”
“没错,还有守护者的意思。有一个户外背包的品牌也是它。格里高利,没错,罗马的教宗,一共经历了十六世。尤其是格里高利七世……”
“张友人你认识么?”
“抱歉,谁?”
他们走到大门口。
“张友人,一个胖子。”
“不认识。但我想到一个神话传说,有个神仙名字非常的长,叫什么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
“一雯?”
“谁?”
“一雯,你这是?”
俞一雯就站在车子旁边等着马可。有人在车尾处帮她摆放行李。
“你也一起去么?”
“我是你的医生,”一雯说,“这段时间我会跟在你身边。身体上有什么异样立刻告诉我。”说完她上车坐在了后排。
“太好了,我还以为……”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