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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休息站。

马可对面前的食物毫无兴趣。他手里拿着那颗种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普通的种子，只是暗红的颜色比较特别。像一粒已经风干的血滴。马可想，‘洪运奎最后的那句‘拜托！’指的是这颗种子么？保罗想要阻止我带走的也是它么？’马可想的出神，擎着种子一动不动，像尊雕塑。

俞一雯坐在他对面，朝他打了个响指：“你把它埋在土里，等它长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了。”

马可回过神来。“会不会就是这个种子呢？”

“什么会不会？”

马可把种子放回到布包里。“洪先生隐退的原因。半生公司、黑水公司真正想要的东西。”他说。

“也许吧，”一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真如你所说，问问K先生不就知道了。”

“那样就不好玩了。”马可摩挲着那个布包，又想起了什么。“洪先生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跟这颗种子有关呢？刚刚你说洪先生病的不轻。”

俞一雯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然后她摇摇头：“他说——他放弃寻找水果而去寻找别的什么，还说安静住在哪每天思念希梅纳以度过余生。这会跟种子有什么关联？”

“不管是什么，”俞一雯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照他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神仙难救。”

马可向玻璃窗外看了看。夏迎春此时正在快餐厅外面打电话。马可确认这样的距离再加上玻璃，他应该听不到自己说话，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觉得洪运奎认识我。”

“什么？”

“洪运奎认识我。该死！你看不到他见到我时的眼神么？”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一雯说，“他说你只是像他的一位故人。但他也说了，你们的年龄差的太远。”

“可你别忘了我的回溯。也许那时候的我正是现在的这种身体状态。”

俞一雯摊开手：“据我所知你跟他没什么交集。不过那也难说，如果那是二十年前或者更久一些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正常。”

马可又说：“我觉得这个项目有可能跟我的过去有关。”

“你是不是想多了？”一雯也转头看了看远处打电话的夏迎春，确认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但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你没告诉他？回溯的事？”

“没有。”马可抬了抬眉毛。“也许吧，”他说，“但我总觉得K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可能另有深意。而洪先生给我的这个布包，可能就是线索。”

“那么你想怎么办？”

“我……”

马可刚要说话。夏迎春突然推门进来打断了她们。

“马可先生，小卢来电话了。他说他早上去接收总部送来的支援，结果他在路上把给弄丢了，刚才他用新打过来。我记得他昨晚跟我说过要去接收物资，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在冰城的时候……”

马可跟一雯对了下眼神：“我们刚跟保罗闹翻，小卢就回了，真是时候。”

马可示意小夏坐下。“接收什么物资？”他问。

夏迎春在餐盘里挑了个汉堡：“证件、新的办公设备、给您的订做的衣服、信用卡、两部车还有一些现金。”

“公司不知道我们放弃了项目？”

“我们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跟公司联系，也没有联络到小卢，所以他们不知道。”小夏正往嘴里塞汉堡，嘴里鼓鼓囊囊，“再说您是副总裁，这些物资也应该是常备的。”

马可看到小夏光秃秃的手腕，想起了那块充满父爱的手表，心里一阵难过。现在有钱了，应该把手表赎回来。马可拿出，打给阿亮，结果一连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马可皱着眉把揣回口袋。他想，‘该不会是跑了吧’。其实他想的没错。这时候的阿亮确实在逃亡，只不过躲的不是马可。

马可偷眼看了看小夏，确认他没注意到自己刚刚是在给谁打电话。然后他故意咳了两声，准备宣布自己的下一个决定。

“我想我们应该联络一下闫主任。他是事情的直接经手人，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很清楚。也许他还知道一些别的，比如保罗在担心的是什么。毕竟他跟洪先生共事了这么久。”

马可拿起自己的汉堡，看了看，又放下了。“还有那个种子，或许闫主任也知道。”

“种子我们可以找植物学专家鉴定一下？”一雯已经想到了两个人选，半生公司中的顶尖人物。

“我们先给闫主任看看，不行再说。”马可说，“小夏，约闫主任还得由你来。”

夏迎春摇头：“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那是之前黑水公司要求他那么做的，现在保罗已经解除了限制。”

“刚才应该算是跟保罗翻脸了吧。”

“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夏迎春往嘴里塞了几根薯条，掏出电话又去到餐厅外面。不一会儿他推门进来：“你猜对了，闫主任同意见面了。你想现在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