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瘫痪的上帝,不知道说什么好。
洪运奎看着天花板,脸上漏出了极度害怕的表情:“我睡不着就吃安眠药,想尽一切办法睡着。再后来安眠药也不起作用了,我就想别的办法,比如把自己撞晕。最后我只能牺牲掉我的孩子。”
“孩子?”
“我说的是我养的那条狗。”
马可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么,狗也会做梦,”洪运奎说,“很多动物都像人一样有动眼睡眠,都会做梦。我让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梦境中它是上帝,明白么?我的狗疯了。不!他不是疯了,它是认知错乱了。”
马可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活动了一下小腿。它想起了那条疯狗,黑色的,体态健美,咬合力惊人。
“我的欲望都能在梦里实现,这太简单太容易了,这不公平。”洪运奎感慨着,“欲壑难填——欲壑难填。欲望吞噬了我。也吞噬了波比。接着我的果园被允许使用麻醉枪。我重新分离和麻醉药。我试过很多麻醉剂,很多。我用麻醉的方法保持睡眠和做梦。一般,睡着后不会马上做梦,一般会在睡眠的后半段。你知道丙泊氯氨酚么?”
马可摇摇头。
“它不仅能让人睡觉,还很容易做梦,而且是美梦。这玩意儿在麻醉的同时,能让人心情愉快,完美。氯胺酮就不一定了,有时行有时不行。有一次我试着直接用麻醉枪里的药,结果差点直接死掉。现在,我的日子快到了。”他摇摇头,“我死了不要紧,但这种东西不能流传出去。你也不能再用。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要晓得提防。否则你将无法自拔。这东西不是毒药,可比毒药还毒。”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马可说,“黑水公司只会用它们赚钱,根本不会帮你销毁它们。”
洪运奎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马可心里一惊:“难道你想?”
洪运奎点了点头:“本来我想等我死后,钟明怎么处理,再也与我无关。可我现在后悔了,谁也别想得到它。”
“我帮你毁了它们,”马可说,“然后我们离开。”
洪运奎还是摇头:“没有灵魂的美酒,我活着毫无意义。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跟它们在一起,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马可说,“洪先生。如果你相信我,你也可以相信俞医生,我们把她叫来。她一定有办法医好你。”
“俞小姐?”
“对。我们再试试,也许你不用死,我们也许能找到正确使用这些水果的方法。”
2
俞一雯坐在副驾驶位,手扶着车门上方的扶手。
高速路上黑洞洞。俞一雯看着仪表盘,被全红的车速表晃的眼疼,车速已经超过130km/h。俞一雯问大海:“我们是去救人还是自杀?”
“我们在赶时间,”熊亮海说,“我敢打赌保罗开车不比我慢。”
“你确定保罗知道你的那个暗?”夏迎春在后座上,扶着前面的椅子。
“根本没有暗。黑水公司一定监听了电话,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是抢人信。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即便我们赶不上,我雇的人也不会让保罗把人带走。”
“可你刚才跟我说的计划里没有。”俞一雯说。
“老板通过闫主任传话,这跟事先约好的不一样。而且闫主任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请俞医生过去珍病马可同往’。我们得用谨慎些的办法,见机行事。”
车子急转弯冲进小路,一雯和小夏都被甩在车窗上。“3.0T六缸V型,马力340,扭矩500,扭矩转速……”小夏还在背诵参数。一阵刺耳的急刹车,车子停在保安岗亭边。岗亭里出来一个黑西装,还是上回那个。
大海降下车窗:“我们是洪先生请来的,洪先生不舒服。”
“我们接到通知了,可是保罗先生还没来。”
“这位是俞医生。”熊亮海往后让了让黑西装看清俞一雯,然后他压低声音说:“差不多行了”。
黑西装回头看了看,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保罗让我尽量拖住你们”。
熊亮海看了看岗亭边另外两个保安,放开嗓门喊着:“耽误洪先生的病可不得了,保罗做得了钟明的主吗?”
“好吧,好吧!但是我得跟你们一起进去”黑西装嚷着上了车,招呼自己的手下抬起栏杆。
车子开进去,十分钟后到了别墅门外。两个机械战警守在那里原地没动。黑西装跳下车大骂道:“王八蛋,你们是死的?看着车子开过来也不拦?”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委屈:“报告,前面通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