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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和薛医生看向房间角落,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黑暗的墙角,一团灰突突雾蒙蒙的东西走了出来,胖胖的,少的可怜的头发,一张奇怪的脸。
“你是怎么进来的?”薛侠问。
马可呵呵笑:“他会说他早就在这个房间里,只是我们忽略了他。”
薛侠撇撇嘴:“张友人,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就像我说的,”张友人说,“我来接马可,去见苏先生和董先生。”
“是他们告诉你的?”
“当然。”
“托梦还是托人?”
“我不用,”张友人已经走到马可面前,然后转头看着薛侠,“我能直接跟他们联系,”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这么一想。”
“这我相信。”薛侠说,“你们怎么去呢?”
“不是我们,是马可自己,我可不想回去。”
“怎么?不想家么?”
“想是想,可是回去也许就回不来了。所以,也许有一天我会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们在说什么?”马可问,“是不是先给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就是扯闲篇儿。”薛侠盯着张友人,跟马可说,“这位的名字叫张友人,听你刚才的话,你们应该认识。刚才他说带你去见苏先生和董先生,两位先生其实现在就在他的家乡。不过那地方没人能进去。”
“胡说,”张友人说,“如果没人能,那两位先生是怎么去的?”
“那是一个意外。”
“不,”张友人显得有些急,随意他控制了一下情绪,“现在两位高人有办法带人进去了。”
“什么样的方法?”
“首先马可要马上启程去高僧赞峰,然后马可自己走进去。”
“这叫什么方法?你知道,我们派过很多人进去,可是两位高人在那边并没有接到他们。那些人死了。就算马可能活着进去,他怎么出来?就连你自己都担心出不来。”
“我不知道,”张友人说,“但是两位高人坚信能够进得去出的来。”
“等一等,”马可说,“你们是不是还要再跟我解释一下?那个高僧赞峰是我听过的那个地方么?还有去哪不去哪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薛侠没有回答马可的话。他想了想,然后问张友人:“两位先生没有说为什么需要马可过去么?”
“梦境,”张友人说,“马可的梦境觉醒了,他最近在梦里频繁的跟精神世界交换信息。可是,他在梦里接触的信息,那些事件,大部分是马可自己投射到精神世界的,他们很担心马可会在精神世界里投射出自己的影子。那样的话就会像我一样,精神与实体存在于两个世界中,造成紊乱。现在只有我是这样的,如果马可也这样,首先他会变成跟我一样飘飘渺渺的,这还不算糟糕,其次,那里能不能承受我们两个人在实体中投射影子都还难说。而且,这可能反过来影响到实体的世界。总之,没人知道后果,两个世界都不知道。所以,如果马可如果能去精神世界,去解决这些投射,不管他能不能回来,都能稳定两个世界的涟漪。”
过了一会,薛侠问:“说完了?”
“说完了。”
“我基本没听懂。”
“我只知道这些,”张友人说,“他们就这么告诉我的。我也一知半解,比如那个梦境觉醒是个什么东西。”
“我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马可说。
薛侠和张友人看向马可。
马可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这解释起来有点难。之前,我曾经失去过做梦的能力。可自从傅强的小屋回来之后,我的睡眠状态像醒着时一样清澈,这种情况我跟你说过。”
薛侠点点头。
马可说:“但是自从在那条船上回来,我又开始做梦了。只是每次的梦境都……都很奇怪。那种梦到今早已经有十二次了。每次梦到的都不同,那些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但我在那个梦里总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像是我曾经那么做过。比如上一次,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实验室里做各样的研究,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实验,但我不停的操作各种仪器,观察着实验对象。我的实验对象是人,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惊异。这些梦我都记在的日记本上,每一次,有一些细节我可能会忘记,漏掉,但能记得住的我都记下来了。那些梦流逝的很快,我是说我忘记的很快,随着醒来的时间,先快后慢。”
马可又整理了一下思路,张友人和薛侠都等着他。
然后,马可接着解释:“那种梦很真实,堪比吃了‘灵魂的美酒’之后的梦境。但它不受我控制,我就像一个木偶,的行动都被安排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那么做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及是什么。偶尔会有些意外,但是不多,有时会发生意外的事件,有时会出现意外的人,就是不属于那个梦的事件和人。还有颜色,那里的东西都有颜色,但我觉得比本来的颜色更灰暗。我还能闻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