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骄影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神色中透出一丝慌乱,一丝心虚。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刚刚那一刻,凤骄影看似强硬,其实心里真怕王府医在绝望之下会把她给供出来,直到现在,这颗忐忑的心还在砰砰乱跳,久久没能平静。
她这副样子也落在了凤凌和苏氏的眼里,母子俩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底隐约浮现一个猜测:难道说骄影果真和王府医有所勾结?!
这侯府中,老夫人苏氏只有一子,就是永昌侯凤凌,其余几房都是庶房,按照大祁的规矩,庶子不得承爵,凤凌只有凤煜这一个嫡子,在生凤煜的时候,任氏也坏了身子,很难再有孕了。
这若凤煜一旦出了事,得益的只有二房!为了保住这爵位,十有八九得从二房过继儿子,而二房的长子,府中的三少爷正是骄影的嫡亲弟弟。
苏氏不动声色地看着凤骄影,又开始捻动起手里的佛珠,眼神愈来愈幽深,如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心里一旦起了疑心,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程太医,您要的草药都取来了。”
这时,方才去取草药的管事嬷嬷急匆匆地带着草药和药臼回来了,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任氏激动地说道:“程太医,就麻烦你了。”
太医令微微颌首,有了方才的事,他仔细检查了各种药材,这才动作熟练地开始撮药,把草药在药臼里混合,然后碾碎……
苏氏和凤凌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太医令的身上,此时此刻,他们都不顾上心中的揣测和疑惑了。
不管这件事和凤骄影有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凤煜的伤势,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有什么账,慢慢再清算就是。
“骄阳,”苏氏对着长孙女说道,“煜儿这里有我们,你带着你的妹妹们先回席宴去,免得怠慢了客人……”
说话间,苏氏复杂的目光在凤千尘血肉模糊的脸上扫过,想起刚刚任氏告诉她是凤千尘第一时间救了煜儿,语气不由和蔼了一些,说道:“千尘,你先回你的院子,我让人去城里的千金堂给你请大夫看脸的。”
“多谢祖母。”凤千尘乖巧地福了福,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在太医令到之前,她就仔细检查过凤煜的伤势。凤煜运气好,伤得不重,现在最大的致命威胁已经解除,之后好好将养着骨折的右腿就是了。
其他几个姑娘也是屈膝告退,凤骄影半悬的心放下了,庆幸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唯有大姑娘凤骄阳站在原地,她朝离去的凤千尘看了一眼,乌黑的眸子幽深如墨。
她没有退下,反而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了苏氏的胳膊,语调温和地安抚道:“祖母,您别担心,程太医医术高明,五弟吉人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她哄着苏氏在一旁坐下,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凤千尘离去的背影,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掩去了眼底那抹异芒。
凤千尘离开后花园后,就循着记忆带着海棠回了原主的住处,位于侯府西北角的响月苑。
看着凤千尘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整个响月苑都震动了,上上下下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凤千尘。同情之余又带着一丝怜悯与轻蔑。
二姑娘在府里一向就没什么存在感,她性子软弱,也没什么主见,就是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如今连脸都毁了,以后这响月苑怕是没一点指望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下人已经开始琢磨着要设法另谋明主。
凤千尘对于这些自然还是一无所知,她进了内室后,就立刻吩咐丫鬟打水,细细地打量着菱花镜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此刻血已经凝固了,但是那暗红色的血块凝固在伤口上,更显恐怖狰狞。
凤千尘对着菱花镜重新给自己清理了伤口。
没一会儿,千金堂的张大夫跟着苏氏身边的赵嬷嬷来了。
张大夫只知道凤千尘的脸受了伤,以为只是普通的擦伤,却不想她竟然伤到了这种程度。
不用细看伤势,张大夫就能确定一点,这伤是没希望了。
他想了想,也不敢问这是怎么伤的,只能尽量委婉地说道:“二姑娘,您脸上的伤……实在是太深了,老夫可以给姑娘开些伤药,只是……只是恐怕要留疤了。”留疤已经是比较好听的说法了,凤千尘脸上的伤已经有了溃烂腐败的迹象,这张脸怕是要彻底毁了。
无论是旁边的丫鬟,还是赵嬷嬷,对于这个答案其实都不意外,凤千尘的伤太重了。
张大夫既然来了,凤千尘也没让他白来,让他打开药箱,从中挑了几种金疮药,才把人给打发了。
内室里又只剩下了凤千尘和海棠。
海棠心里忐忑,想要借口退下,就听凤千尘轻轻地唤了一声:“海棠。”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与铜镜中的凤千尘四目对视,凤千尘还是那般悠然惬意,甚至于,她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好似完全不在意脸上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