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又道:“这命好不好,可不是我们在这里随随说说的,等过几日,再把元真观主请来,给府里的姑娘们批下命,自然就知道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三弟妹,你说好不好?”
孟氏只是掩唇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真是狡猾!徐氏的眼角抽了抽,若无其事地说道:“影儿的风寒还没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时,几个丫鬟已经把凤骄影扶了起来。
徐氏瞥了一旁径自喝茶、仿佛事不关己的凤千尘一眼,咬了咬牙,快步出了荣华堂。
二房的几个庶女面面相觑,生怕被迁怒,赶紧跟上。
徐氏打发了庶女们,母女俩回了樨香院。
一回去,压抑了好一会儿的凤骄影就大发脾气,一连砸了两个碗碟。
“可恶!”彷如被砂纸磨过的声音自凤骄影的牙齿间挤出,“凤千尘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难,每每说话,喉咙间就似火烧。
可是,一想到刚刚的事,凤骄影觉得有一团怒火在胸口中燃烧着,狂跳着。
一股怒火遏制不住,猛地一甩手,她又粗鲁地把八仙桌上的东西砸落在地。
“影儿,你的身子还没养好呢!别气坏了身子。”徐氏连忙柔声安抚女儿,拉着女儿在罗汉床上坐下了,心中也是烦燥不己。
她本来以为就凭凤千尘对苏姨娘的百依百顺,只要说通了苏姨娘,凤千尘必然会答应。
没想到,苏姨娘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后来却又说凤千尘因为伤了脸,暂时不想提亲事。
徐氏想了好些天,终于想到了“冲喜”这个迂回的办法。
说到底,凤千尘不过是个庶女罢了,为老夫人冲喜,哪容得她拒绝!
结果,凤千尘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不但说得苏氏改变了主意,还让她们母女在其他几房面前丢尽脸,尤其是那孟氏,简直就是死皮巴赖地要抓影儿的把柄!
哎。
说来女儿还是太年轻,性子急,被凤千尘那小贱人激了几句,就失了方寸。
女儿就是天真,比不上那等子庶女惯会掐尖争风。
徐氏强忍着又涌上来的怒火,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道:“影儿,这事急不得,还要从长计议!”
凤骄影憋着一口气,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时,粉枝端着托盘进来了,给主子上茶,可是她没留意脚下,一下子踩到了刚才被凤骄影扔在地上的碎瓷片。
“咯嗒”一声,这声音在小小的次间里分外刺耳。
凤骄影本来心里就怒火灼灼,见状,感觉心火直冲脑门,理智彻底彻底被怒火所吞没。
她顺手拿起果盆里的一个枇杷就往粉枝裙子上丢去。
粉枝完全不敢躲,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托盘,任由那枇杷砸在了裙裾上,那枇杷也不过是婴儿拳头大小,砸在身上根本就不疼。
然而,她的沉静反而激怒了凤骄影。
“滚!”凤骄影抬手指着粉枝脸上的疤痕,指桑骂槐地怒声骂道,“看着你这张丑脸就烦,既然受了伤,就别给本姑娘出来吓人!”
害自己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到了凤千尘那个贱人!
想到刚刚在荣华堂时凤千尘是怎么欺辱自己的!
“娘,这种丑八怪还是卖了算了。”
凤骄影越说喉咙越痛,心口的怒火就越旺。
徐氏连忙安慰女儿:“不过一个奴婢而已,想留就留,想卖就卖,何必为她动气。”
粉枝脸色一白,她不敢再留,屈膝行礼后,快步退了下去。
当她打帘出去后,还断断续续地听到帘子后方传来凤骄影粗嘎愤怒的声音:
“娘,您一定要想办法把黄六公子和凤千尘的这桩婚事促成了!”
“哼,想跟我抢三皇子,凭她也配!!”
“我绝不会让那贱人好过的!”
那道绣着火红色石榴花的锦帘在半空红中晃荡了两下后,就平静了下来。
粉枝怔怔地看着那似血一般的石榴花,眸子里愈发幽深,脑海里想到了以前的红妆。
三姑娘是个没有心、不讲情的人。
红妆伺候了三姑娘那么久,那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却被烫坏嗓子发卖了出去。
红妆都哑了,还能卖到什么好人家去,等待她的恐怕要么是被卖进窑子里,要么就是被卖到深山里给穷汉子……
想到外面看到的那种不修边幅、牙黄汗臭的糙汉子,粉枝的身子就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们这些丫鬟在侯府里虽然称不上养尊处优,却也是十分优渥,远比那种普通乡绅的女儿,过得还要舒适。
而且,她娘缠绵病榻,还等着她的月钱看病吃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她娘,也为了她自己,她决不能被三姑娘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