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歹徒抢劫那天已有一段时间了,大家已经不再提起,甚至是不会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了。今天下午去家具店的时候,店主爷爷突然对我说:“费尔啊,我今天接到一笔单子,是帮一对新人做些家具,要做的包括衣柜、桌凳这些东西,不过我这店里存的木材有些少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去森林里弄些新的木材来呀?不用很多,只要两三棵大一点的杉木就行了。”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叫来闲着的伊顿和博一一起帮忙。
我们三人拉着店主爷爷给的两轮拖车、大锯子、砍刀和绑绳来到森林里的杉木林,这也是店主爷爷以前砍木材的地方,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一些老化的木桩。
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声音。
“你们看呐,那个人又来砍树了!还带了两个同伴!”
“不是以前那个人吧?嗯,不是不是,那个人没有那么年轻。”
“那会是谁啊?这么久以来,可都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说不定是他儿子呢,或者孙子也有可能。唉,我都不知道到底过多久了!”
“各位杉树先生,你们好!”我终于打算开口。伊顿博一见我在和杉树说话,便在一旁坐下来静静听着。
“呀!你能和我们说话!”
“是啊,我有灵力,能和动、植物交流。”我解释说。
“灵力?没听说过。”
“你是他的孙子吗?”
“他?是家具店的店主吗?”我问他们。
“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店主,我们只知道以前他常来这砍树,也是带着你们现在带的那些个东西,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来过这里。”
“那就是他了,是他让我们来这砍点杉树的。不过我不是他孙子,也不是他儿子,我顶多算是他的徒弟,跟他没有亲戚关系。”我回答。
“哦,那好吧。那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以前老来砍树?”
“他还活着,他是一个卖家具的,就是把你们砍了之后,做成很好看,很有用的东西,然后再卖给别人用。”
“很好看很有用?有我们现在这么好看吗?”说罢,他抖了抖高大笔直的树干,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没你们这么好看,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些东西比你们现在有用。在这里,你们每天只能看着同一片天空和大地,无所事事,也许有一只鸟会在你身上做个窝,但又能待多久呢?而做家具就不一样了,首先你可以跟着我们走出森林,看到森林之外的世界,那是一个很大很美的世界;然后你会被做成有价值的家具,被人们买回家中使用,在你腐烂之前,你能为你的主人做出很多贡献。”我向他们解释做一个家具的价值。
“哇,那听上去挺不错的!”
“但是要想成为一个家具,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说。
“什么代价?”
“生命。因为你们一旦被砍下来,就失去了生命之源,没有根源的你们会渐渐死去,最后变成一具尸体,而这也是做家具的必经之路。”
“那被砍之后我们还能活多久?”
“最多两天!”我回答。
“我愿意做家具!你把我砍了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这两天的新世界以及死后的价值。”这是一棵勇敢的树发出的声音。
“我也愿意,我可不想从出生到死亡都站在这一平米的土地上望着同一片天空踩着同一片土地,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是另一个勇敢的声音。
接着越来越多勇敢的声音表示他们愿意被做成家具,这让我感到很开心,但同时我也感受到他们作为树木的无奈与苦涩。
“大家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们要知道,我们作为树有我们自己的使命。虽然说一棵树的确做不了什么大贡献,可是我们在一起就组成了这个浩瀚无边的森林啊!而森林可是动物的家,甚至也是人类的一道屏障。要是你们都跟着去做了家具,那森林里的动物岂不是无家可归?森林岂不变成了荒山?”
听完这番话,一些之前有点冲动的杉树耷拉下他们的枝叶,而另外一些坚定的勇士仍然希望在人类世界实现自己的价值。我认同老杉树的这番话,我也尊重每个杉树自己的选择,毕竟我只需要几棵杉树,而不是整片森林。
于是我开始招呼伊顿和博一开始砍树,他们连忙问我都和这些树说了些什么,我告诉他们:“这些树有的愿意做家具,有的不愿意,我们只砍那些愿意的吧。”拉着砍好的三棵杉树回到家具店后,我请求店主爷爷两天后再处理它们,而第二天下午我拉着三棵杉树几乎逛完了整个镇子。
三棵杉树已经死去,我协助店主爷爷把它们加工成用来做家具的板材。怀着对他们的承诺,我的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格外细致,尽力把他们成最精良的家具。隔着家具店的门,我看见书店门口的椿树下围着一圈乘凉的人,高大健壮的猎人也在里面,正在向其他人说着些什么,我听不清楚,于是刨着木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