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虽然已封闭痛觉,但这么看着还是心惊肉跳,在叶无尘打算封闭视觉的那一刻,宫岭岚忽然将手附在他的伤口上,细心的导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灵流。
“叶仙师不会处理伤口吗?”
“会。”
叶无尘有些倔强的回答。
宫岭岚抬头看他的脸庞,轻轻笑了:“也是,叶仙师不常出门吧。”
“……嗯。”
看来这孩子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伤口其实没多大感觉,就是看着有点恐怖——由于没有好好处理又有残留灵力,一指长的伤口处的肉就像嘴唇一样往外翻开,还粘着贴身的一件中衣,血肉模糊。
叶无尘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过去,脑中只有两个想法——一是把自己戳瞎,二是把这条手臂砍掉。
伤口处残留着具有攻击性的灵力是很麻烦的,它们就如同会动的细针薄刃,在伤口自由走动。
宫岭岚抬眼瞧了瞧他漠视一切的一目光,忽然笑开:“叶仙师,您是封闭了痛觉吗?”
叶无尘看他一眼,觉得这孩子不安好心,但还是微微点头。
“那可以请您恢复痛觉吗?”
“……为何?”
“因为这伤口太深,完全封闭痛觉的话,我可能会因为叶仙师无动于衷的表情而伤到您的筋脉。”
宫岭岚停下手上动作,冲他灿烂一笑,酒窝浅浅,煞是可爱。
叶无尘则瞥他一眼,默默收回手,继续往前走:“不劳挂心了。”
这伤口看一眼就让他发颤,要是恢复痛觉他可能得晕过去,先随便上点药,再回仙剑门找元盈吧。
他想着,就往伤口上随便抹了点药液,至于剔除伤口残留灵力,那就跟女孩子家的穿针引线一样,还是找元盈吧。
宫岭岚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即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收回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叶仙师竟如此怕疼?”
叶无尘不答。
宫岭岚见他脸色沉默,显然不愿回答,于是闭了嘴,跟在他旁边。
“主人,这样的伤口真的不处理吗?”小白球紧张的趴在他肩上,小小的眼睛充满忧伤。
叶无尘目视前方,在心中淡淡开口:“不要叫我主人了,有什么事到我脑袋里面直接说。”
小白球眨眨眼,将他的话全当做耳边风:“主人主人,我会处理这样的伤口哟。”
它在叶无尘的肩膀上跳了跳,有点毛遂自荐的意味。
叶无尘在它跳起来的空档就将他捏住,眼神轻蔑:“就你这么个小团子?”
小白球抖了抖,不服气的直视他的眼睛,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双干净透亮的眸子晃得晕晕乎乎的。
叶无尘看它这模样便觉得它在说空话,于是无奈地将它放在头上,继续漫步林间。
这里的树千奇百怪,有细细的树干顶上只开了朵巴掌大的花,有乍看是娇美,近看生了尖牙的娇花。
千奇百态,应有尽有。
夏境无常,走了一会儿便下起了雨,叶无尘撑了把晕染着天青色的绸伞,缓步行走雨间,思绪随着雨声渐渐飘忽。
墨允的流云戒中塞了很多东西,记得到在至清峰时,他在墨允闪瞎人的目光下收拾了一堆生活用品弄进流云戒,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的墨允应该打着那把画有竹枝的伞在雨中打怪。
一想到主角打斗时流畅的身姿,优美的线条,叶无尘就忍不住心情雀跃——那是他笔下的主角啊。
宫岭岚撑了把素白纸伞,瞧着他愈发轻快的步伐,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咬着嘴唇,正想开口讲些什么,就被一只蓝色的小东西撞了个踉跄。
“负心汉,你没看见我掉下去了吗!”
兵灵怒气冲冲的飞到叶无尘身边,伸着小短手指责。
豆大雨滴点点,兵灵本在叶无尘身旁飞得好好的,一不留神就被撑开的伞弹开数米远,又被急促的雨滴打进泥里,挣扎了好久才飞过来。
它身上还带着晶莹水滴,一颗一颗地往下落,叶无尘却是看都不看它一眼,脚步匆忙的往前面走。
兵灵质问不成反被甩,只得垂头丧气的跟上。
被雨打湿的泥巴路上躺着一个满脸血污的红衣男孩,他身下渗出的血水被雨冲开,双眼紧闭,旁边还躺着把黑沉沉的剑。
叶无尘几乎是跑到他跟前的,他低头看着男孩熟悉的脸庞,心中诧异与惊吓参半,一时间拿着伞的手都有些不稳。
他蹲下身,手中绸伞为少年挡住一些雨水,有些试探的开口:“墨允?”
少年平素干净的脸染了殷红,总挂着笑的嘴唇惨白如纸,纤长而密还打着弯的睫毛也有血块凝结。
叶无尘怔住,他轻轻抚上少年的脸蛋,再往下,手指颤抖着摸上他的颈动脉。
主角……好像凉了?
一时间,叶无尘心里说不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