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栾皱眉,满脸困惑:“那你怎么会不记得风羽翎了呢?”
话语间,几人已经来到竹舍,叶无尘径直走到桌前,摸着上面瓷白的茶壶,见琅栾仍然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他无语地斟了杯茶,轻轻抿着。
虽然他在现代不怎么接触茶品类的东西,但到了这儿却出乎意料的喜爱。
叶无尘看着倚在门边低头沉思的那个人,道:“我需要记得这个人吗?”
“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她啊,你俩当初不是私定终生了吗?”
叶无尘呆住,朦胧的记忆不知道属于谁,但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哥,长大了我们成亲好不好?”是个女孩的声音,带着青春萌动的甜蜜。
“啊?随便啦……”男孩懒散的回答,好似睡了很久才掀开眼皮的大猫,很容易被人诱拐。
“那我去告诉师尊,告诉他叶哥哥愿意娶我!”
叶无尘的头有些疼,他试图再往深了想,但那些记忆就像早晨的雾气,始终都会消散。
到底是谁的记忆?
“哐当”一声,叶无尘回神,往传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桌对面,墨允冷脸擦着桌上洒出的茶渍,倒在一旁的茶杯被他扶起,重重放在茶壶旁边,随后,他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幽深的眼里倒映着叶无尘影子。
他盯了片刻,忽然笑起来:“师尊啊,我有师娘了吗?”
“师娘”这个词被他咬得很重,带点咬牙切齿的狠劲。
不知为何,叶无尘有些心虚,大概是那种告诉亲生孩子要给他找个后妈的心虚。
他连忙摇头:“不不不,没有的事!”
“叶无尘,你当真是个负心汉!”
琅栾闻言,疾步行来,双手撑在桌上,痛心疾首道:“风羽翎当初连嫁衣都准备好了,等了你两百多年也就罢了,你如今却,却说不记得她?”
琅栾气笑了,他瞬间逼近叶无尘,面目狰狞:
“叶无尘,你当真不是个人!”
他一把揪住叶无尘的衣襟,眉宇间饱含怒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对他动粗。
而叶无尘见他的反应,却有些好奇的开口:“琅长老与风羽翎是何关系?”
瞬间,琅栾脸上的怒气变成难堪,他敛了眸子,渐渐没了脾气,叶无尘歪头轻笑:“琅长老可是……”
“你给我闭嘴!”
琅栾甩开他,靠在窗边看着芳雅桃林,最终长舒一口气,说:“叶无尘,你怎么可以忘了她啊……”
墨允往窗边看了眼,默默低头,摆弄着擦过茶渍的水,思绪逐渐飘忽。
他只晓得叶无尘换了个人,却不知这个人在这活了多久,也不愿细想风羽翎此人是谁,他不敢,也不配。
突然,叶无尘走到他跟前,轻轻揉着他的头,声音一如往常温柔,不含任何作假的成分:“放心,你没有师娘。”
这句话如同一个石子在死寂的湖中落下,引开一片涟漪,打在湖底小鱼的鳞片上,当小鱼惴惴不安地浮出水面,看到的景色却是令人安心的天蓝山青,波光粼粼,岸边的岩石上趴着一只慵懒的大猫,温柔的眯着眼,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所有的情绪因他而来,因他而去。
墨允想,他实在太好哄了。
“师尊。”叶无尘要走开的时候,墨允突然拉住他的手,但他却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叶无尘的眸子。
许久,契约阵法内传来少年清澈甘甜的声音:“师尊以后可以只抱我吗?”
面前的少年认真的盯着他,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渴望,虽然不知少年缘何会有这么个要求,但叶无尘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点头意味着什么,估计就不会答应的这么快了。
他走到琅栾身边,同他一样靠着窗,望着外头绯色迷离,“索性我也忘了,不如你讲讲,看我能不能记起来。”
琅栾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风羽翎是纤绮派的元老,前几年收了个徒,好像叫唐晚枫。”
“……那你不用找了,她闭关了。”
外头桃花有些凋零的迹象,枝丫的尖端冒了些新叶,嫩嫩地托着同样娇嫩的花朵。
琅栾猛地看向叶无尘,“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
“我认识她徒弟。”
正说着,紧闭的竹门被拉开,一名面容温婉,表情沉静的少女款步而来,她眼底泛着青黑,但行为举止却端庄大方。
“仙师,我找到禁言蛊的来源了。”
禁言蛊的来源已经查到,是一名年纪较长的女子传出来的,她早年历练时得了一本残卷,上头记载了禁言蛊的下蛊咒法,因此,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对一些弟子进行欺凌。
这名弟子叫丁初,平时不怎么起眼,身上也没有太大的闪光点,常年不被重视导致她内心阴暗滋长。
白雨生事件一出,她没有遭此横祸,于是看那些受了牵连的弟子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