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在天边铺落一层光辉,倦鸟归巢,已是黄昏时刻。
“唉!我还怕你们走了!”老婆婆从门前的小矮凳上站起来,颤巍巍的走向叶无尘,苍老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掌抓着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你这两天帮我做了那么些事儿,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招待,你要是真走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用那历经沧桑的声音念着,拉着他的手腕,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跑了。
叶无尘道:“去看了看风景。”
夕阳西下的葡萄藤染了一层金光,微风吹得金黄色的麦浪一层又一层,小雨过后揭开覆盖在谷物上的油布,搁在屋前瓦下,有孩子在谷堆前坐下,玩着金黄色的稻谷。
老婆婆是打算好好招待他们了,圆桌上摆了五六道菜还不停歇,两个中年男子挟妻带娃的在小厨房忙活,叶无尘本想去帮忙,结果被撵了出来,只能无奈地蹲在墙角同老婆婆唠嗑。
晒场上,宫岭岚坐在半人高的杂草旁边,沉默地盯着远方重山叠起,血色残阳映在他眼底,半点温度也无。
有些东西是注定不属于他的,他争也没用,抢也没用,是别人的东西他夺不来的。
就像洛予初对孤白夜的心软,他宫岭岚不会得到。
就像父亲对洛予初的看重,他也无法奢望。
就像叶无尘对墨允的偏爱,他就是再怎么妒忌也不配拥有。
说起来,他虽然身为少主,却从没有真正拥有过一样属于自己的温暖,没有的。
“少主。”龙杞站在他身后开口,声音如往日那般沉稳,态度如往日那般恭敬,“您在这坐了一下午了。”
“滚开。”
宫岭岚出言呵斥,便没有人在说话。
良久,龙杞才坐到他身边,安静地陪着。
“我让你滚开!”宫岭岚厉声道。
龙杞没有搭话,只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这个天生傲骨却总是被人折断的少主。
青年紧咬牙关,在颤。
他是真的将叶无尘当做人间唯一一抹光的。
但今日午时,那抹光碎成了千万片残渣碎末狠狠的扎在心头,那抹光只是从镜中反射,在水中折射,终究成了覆盖了万物众生的光。
他把别人平常的举动当成了自己的唯一。
可悲、可叹、可笑。
龙杞明明告诉他了,“叶无尘对谁都这样。”
是了,对谁都这样,宫岭岚也知道,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叶无尘对墨允也是如此,他以为在叶无尘眼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但他忘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别派弟子同一个相处多年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一样。
他这几天真是魔怔了……
仔细回忆一番,叶无尘对他的好仿佛只是礼仪,但他将这礼仪拿捏的太好,少一分太生疏,多一寸太娴熟,刚好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温沉渗进了人心。
所以他想同他绑命,这样炼制的傀儡不会失了本性,但听他号令。
他想,这样的话他就能将这份温柔窝藏。
龙杞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用指腹刻画上面的纹路,远处青山黛色,层层叠染夕阳的光辉,高处渲染着光亮,低处阴沉不为人知。
叶无尘今日问他,“宫岭岚为何要与我绑命?我跟他应当没结仇。”
那人放下怒意,又是温柔良人,对宫岭岚此行此举百思不得其解,可也只有在墨允解开绑命后,他才有心思去探究宫岭岚这种行为的目的。
龙杞道:“少主只是喜欢你。”
叶无尘似乎顿住了,颇有些不自在地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发丝,问:“你们门派表达喜欢的方式都这么隐晦的吗?”
显然是不相信龙杞说的话了,但只有龙杞知道,告诉叶无尘宫岭岚喜欢他,花费了龙杞多少的勇气。
宫岭岚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大概是陪宫岭岚陪得久了,他这个侍卫的付出在宫岭岚眼中显得那么不起眼,叶无尘只需要两句温声软语就能盖过。
早知如此,在幻雾当中,就不让叶无尘救下宫岭岚了。
可宫岭岚又那么想接近他。
与叶无尘聊到最后,他也不愿再将那句话再复述一遍,更不想让叶无尘知道宫岭岚的心里路程,导致叶无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宫岭岚的事。
然后,他就听叶无尘问:“是不是当日在幻雾中宫少主知道我瞧见了他那副模样,想要灭口?”
龙杞:“……”
他没答话,叶无尘就当他默认了,于是卷着自己的头发道:“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就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吧。”
龙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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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将目光转向宫岭岚,“少主做错了事,还指望仙师待你如从前吗?”
宫岭岚仰头,似是有些烦了,怒道: